里德尔写信告诉我,他注意到老里德尔的坟墓有被挖掘的痕迹。
“他想借用一具骸骨复活。”里德尔在信件中写道,“或许最终的地点就是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派丽可,我将会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打败他,届时,那些游移不定的人都会明白自己应当效忠谁。”
他最近又笼络一批人,正是最得意的时刻。这时候的里德尔已经不屑于向我强调即将复活的那位是“冒牌货”了。我猜,或许除了待在霍格沃茨的我之外,其他人应该都明白里德尔与即将复活的那位都是神秘人。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借着所谓“冒牌货”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因为他已经自信能够坦然地站在众人面前,宣称自己才是最真实的“神秘人”。
那么,他安排给我的剧本将是什么样呢?
我坐在炉火前,抚摸柔软的羊皮纸。墨水带着松脂的味道被火焰烤化,从升腾的灰烬中,我好像看见一丛丛跪拜的人形。
【无可奈何下的妥协者】
我希望复活神秘人,却复活这位明显不存在于此世的灵魂。最终受此人蛊惑而与昔日“恩师”对立。里德尔清楚神秘人的脾气,也清楚我趋利避害的本性。
即使他对我有所隐瞒,对决之后我只能追随在他身后——如果我还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或许是出于虚假的血脉上的照顾,亦或者其他的什么,里德尔在这段时间里对我来说称不上极坏。他确实教了我一些本事,也愿意给我一些帮手。这是即将复活的“神秘人”不会做的。
从一开始,我就将自己与神秘人的关系固定在互惠互利这一点上。我复活他,他需要帮我“摆脱”老博克的控制。至于我所复活的里德尔,他并不想这样做。他只希望借着老博克,将我像条狗一样拴住,要我为他做事。
里德尔失败了。每一个试图威胁我的人最后都会失败,在我面前违背诺言的也一样。
如今,他暂时拴住我,把我放在第一个“兵”的位置。未来,当我到达底线时,我将会真正完成我的“升变”。
“您将得到您想要的一切。”我写信回复他。
里德尔不喜欢我做出一些类似于“身体健康”之类的恭维,他对此十分避讳。我认为这是可悲的,不过他的某些想法我一向猜不通透,也不清楚他内心究竟如何。
诚然,我们关系比任何人都要亲近。如今互相猜度也实在令人怜悯。
想到这里,我带着笑意站起来。因为“好事将近”,我身边少了很多打量的目光。诺特也随着我的动作从椅子上起身——他最近恨不得全天跟在我身边,唯恐所谓的婚约出现差错。倘若我阻止他,他就会去看着马尔福。
“我要去找格兰杰。”
这是一句很有效的拒绝,他立刻停住脚步,微微侧着身停在原地。
“出来了?”格兰杰站在一楼扶梯处张望,“真可怕,如果我是男孩,他说不定会给我一个死咒。”
我撇撇嘴,“马尔福到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表情有些激动,“好吧,派丽可,我觉得你说服我了:纯血在现在真是该死的有用!”
“不过是小圈子自娱自乐而已。”我开解道,“抱团取暖总是这样,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
她又不说话了,只是抬起眼睛看我一眼。我理解她的意思:她还是不愿意加入我们。
对此我并不感到惋惜,就像格兰杰尊重我不会加入她的什么关爱家养小精灵的社团——对不起,连它的名字我都没记住——我也同样尊重她不愿意加入我的“沉思会”。不过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在巫师世界里,像我们这样的人寻找朋友总是会比其他人困难一些。因此,一些小瑕疵就显得无伤大雅。
不过我们终归是不一样的,格兰杰仍在试图改变我,而我已经放弃改变她。
“我们可以去看嗅嗅。”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我和海格说过了,唔,它们长得有点像鸭嘴兽。”
我希望自己没有打扰她的兴致,特别是那只嗅嗅拿走我的徽章的时候。
很显然,沉思会的徽章咬了那个小家伙一口,它口吐白沫地倒下,海格教授手忙脚乱地试图分辨徽章上的毒蛇分泌出的蛇毒种类。
“只是简单的麻醉剂,教授。”我说,“就像对付那只龙的一样。”
海格教授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在屋子里的另外两人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在徽章上弄这种东西,实际上,如果当时拿走它的不是嗅嗅,毒液也将不会变成麻醉剂。
那条蛇是墨丘利乌斯,毒液也属于墨丘利乌斯。
我低着头走出房子,格兰杰留在里面安慰海格教授。
“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拖着我过来了。”我自言自语,“这是一件好事。”
“派丽可?”黑湖边传来穆迪的声音,他看上去正站在那里做什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