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幼怡哭音颤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感觉难受到快要喘不上气了。”
“如果觉得喘不上气,那就张开嘴,大口呼吸。”余清舒抱着她,声线平平,听着没什么情绪起伏,可入耳却让人莫名觉得平和,“这样就会好一点。”
看见黛芙妮倒在画室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她没哭,逼着自己镇定,叫救护车,赶去医院,给盛南秉打电话。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对着她摇头说节哀的时候,她没哭,只是浑身颤抖着走向那张冷冰冰的病床,看黛芙妮最后一眼。
黛芙妮被送去火化时,她没哭,冷静的以黛芙妮唯一亲生孩子的身份打电话通知外公外婆那边的亲人参加葬礼。
黛芙妮葬礼,只有几个人出席,看着黛芙妮偌大的遗照被摆放在最前端,她还是没哭,只是倔强的站在空荡荡的会场里,等到了深夜。
许是憋得太久了,她已经到极限了。
盛幼怡按着余清舒所说的方式,张开嘴,深呼吸,可即便是这样,五脏六腑还是疼,疼的难受。
“一点也不好。”盛幼怡闷声,哭着说。
余清舒轻抚着她的后背,“但这样能让你觉得……好像还可以活下去。”
张口深呼吸,大量的空气瞬间进入腹腔的那刻,会让人短暂的产生活着的念头。
余清舒并
不是想要安抚盛幼怡说“没事,总会过去的。”
她很清楚,这话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她也并不想安抚。
她只是想让盛幼怡保持着一点活下去的念头,不要像她当初那样,念头走岔了,连最后那点生的意念都没了,让她在黑暗里挣扎了许久才抓住恨意活下去。
用恨活着,会很累。
“……洛老师?”盛幼怡愣了一下,没想到余清舒会这么说。
余清舒松开她,“你还有两分钟可以哭,哭吧,哭完了就可以吃泡面,你就不会饿了。”
盛幼怡咬着下唇,即便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方才的用意,再次抱住她,放声大哭,不再克制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老师,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妈咪为什么要这么傻!她明明答应过我,会跟我一起来苏黎世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盛幼怡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哭着喊着,“洛老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妈咪,再也没有人会给我煮姜汤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一直做梦,梦见她,我好后悔,如果那天我没有放她一个人在画室,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不是……我陪着她去外婆那里,她就不会想不开?”
“洛老师。”
“恩。”余清舒任由她哭,哪怕已经过了三分钟,即便泡面都快冷了,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应她。
“我……没有妈妈了,我好像一下子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