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连着下了一周的绵绵细雨,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水汽,偌大的城市上方浮着薄薄的雾。
黛芙妮的葬礼简单而又匆忙的结束了。
因为黛芙妮跟盛立钧离了婚,也就代表着黛芙妮跟盛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葬礼,除了盛南秉和盛幼怡外,盛家没有再派人去参加。而黛芙妮的母族,因为她瞒着离婚的事情还满心的怨气,更是没几个参加她的葬礼。
明明是贵族千金的葬礼,却简陋的只有不足十人出席。
黛芙妮的葬礼结束的第二天,盛幼怡便来了苏黎世。
盛南秉刚刚接手盛立钧名下的产业,一脑门官司,虽然关心盛幼怡,却也被公事缠的分不开身。盛母听说盛幼怡来了,特地让菲佣收拾了一个下午的房间,本想安抚安抚她,奈何盛幼怡去了盛家跟盛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
她不愿意在盛家住。
盛母不放心,索性给盛北延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关心一下。
盛北延得知后便安排人将盛幼怡送到了公寓,美名其曰:“你嫂子现在也一个人在家里,既然不想跟他们住,那就正好陪她一起凑个伴。”
“……好。”盛幼怡这次终于不似先前盛母百般劝说她留在盛家住时的抗拒,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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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余清舒刚看完盛氏投资部负责人的简历。
她打开门,还没来及看清眼前的人,对方便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
余清舒怔愣了一
下,反应过来是盛幼怡后才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我以为你要下午才过来。”
“洛老师……”尽管极力的压制着,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吃过饭了吗?我还没点外卖,要不要一起看看吃什么?”余清舒问道。
这段时间,她很少下厨。
倒不是她的厨艺拿不出手,而是冰箱里的食材太有限了,余清舒又没怎么出门,自然也就没有屯粮了。
盛幼怡松开她,眼睛微红,倔强的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
她看着余清舒,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只有外卖吗?”
“你不想吃外卖?”
盛幼怡摇了摇头。
余清舒抿了抿唇,眉眼掠过一抹为难,回头瞥了眼餐厅的方向,食指微曲轻轻扫了两下鼻尖,“不吃外卖也行,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两桶泡面。”
“好。”
“那你先进去沙发坐着,我去泡。”余清舒有意无意的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转身便往餐厅的方向走。
盛幼怡将东西放在玄关处,走到沙发坐下,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余清舒背对着她正拿出那两桶泡面,打开包装,拆配料,加水。
一系列的动作不紧不慢。
因为连绵细雨,天空阴沉,光线昏暗,所以餐厅里开了一盏吊灯,暖黄的光线落在余清舒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柔光。
盛幼怡看着余清舒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就闪出黛芙妮以前在厨房为她熬汤的画面。
她从小
就喜欢这种阴雨天,尤其是小的时候看到下雨,就非常高兴,很享受在雨里跑来跑去的感觉。黛芙妮虽然担心她会感冒,但见她开心,索性就不拦着。
但往往她玩够了,黛芙妮就会亲自下厨熬一碗姜汤,盯着她喝下去驱寒。
如今,这阴沉沉的细雨,却怎么也让她喜欢不起来了。
黛芙妮不在了。
再也不会有人给她在下雨天熬姜汤了。
这般想着,盛幼怡眼泪就如决堤般落下来,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刻,余清舒端着两桶泡的差不多的泡面过来,一转身就看见盛幼怡泣不成声,那双姣好的明眸通红,如珍珠般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盛幼怡慌乱的抬手擦拭眼泪,可擦了一手的泪水也没停下来。
余清舒将泡面放下,眉梢轻挑,故作轻松的语气道:“这么饿吗?我才泡了几分钟就饿的哭鼻子了。”
听到余清舒这么说,盛幼怡的眼睛更酸了。
她知道,余清舒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怕她会有心里负担。
“恩……”盛幼怡张了张口想说话,可话音却堵在了喉间怎么也出不来,只能颤着应了一声。
“那我记住了,下次说什么也不饿着你。”余清舒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不过就算饿,也再坚持一下,这泡面还得等个三分钟才能吃。”
盛幼怡接过纸巾,垂着眼,泪珠顺着睫羽滴落在纸巾上,顿时晕开一片。
她再也压抑不住了,哭出
声来。
余清舒坐在她的边上,朝她展开双臂,“要不你哭个三分钟先?”
盛幼怡抱住她。
“洛……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