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
白燕朗的眼睛都瞪圆溜了,他没想到这个闺女也是盼着他与陆氏和离。
“没了我与我哥,你不是还有白穆林和白夭夭这一双儿女么?”
白悠悠侧目瞥了一眼头撒凌乱,浑身狼狈的白夭夭,嗤笑道:“白夭夭陷害我身陷牢狱时,你连问都不来问一句。反正你心中也无我们母女,现在装什么父女情深?”
“我、我这两日公务繁忙,这不今日就来看你了么。”
对上她清亮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眸子,白燕朗眼神飘忽,下意识移开视线。
白悠悠勾起右边唇角,“您是六品大员,可真是忙呢,忙着听和尚诵经?”
白燕朗知道这个搅家精不好糊弄,干脆出言吓唬道:“你跟着你娘,日后可是要被人耻笑的,你当真愿意?”
“老话说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我愿意跟着我娘,我哥也愿意。”
白悠悠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外祖母跟舅舅说了,回府之后我娘当大小姐,我当小小姐,我哥当少爷。至于外人怎么说,随他们说便是,反正谁人背后不说人。”
白燕朗见她油盐不进,直接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姓白,不姓陆!”
“您觉得我混账,觉得我娘性子不好不贤惠,觉得我哥蠢笨愚钝,您还委屈自己干嘛?”
白悠悠朝他翻了个白眼,“等签了和离书,以后我们母子三人都不用碍您眼了,不正合你的意。”
父女二人争吵间,徐凌云从后院走了进来。
看见陆氏站在案桌前提笔在写着什么,带着好奇,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和离书?
映入眼帘的便是醒目的‘和离书’三个隽秀的大字,徐凌云脚步一顿,旋即当做没看到一般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陆氏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占一下您的地方,一会就好。”
“夫人只管用。”
徐凌云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盏,喝茶之时,目光落在面色张红,一脸懊恼的白燕朗身上。
先前在永宁侯府查案时便听到那些丫鬟小厮在说这二人闹和离的事,竟是真的。
陆氏唰唰写好,放下毛笔,拿着和离书吹了吹。
白纸上还散发着墨汁的气味,上面已经签了自己的名字,她拿着和离书走到白燕朗面前,将和离书递给他。
“签了吧,一式两份,让李贺回去拿印章过来。”
白燕朗偏过身不接。
“大庭广众之下出尔反尔,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白燕朗抿唇不语。
“和离是你自己提的,现在想后悔,别让我瞧不起你!”
陆氏的嘲讽声如雷贯耳,白燕朗看着周围一双双鼻翼的眼神,一张脸憋的通红。
他咬牙切齿道:“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瞧起过我似的。”
还不等陆氏反唇相讥,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转身吩咐李贺:“去书房,将我的印章拿过来。”
李贺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即心领神会,转身朝外走去。
公堂之上,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说话,顷刻一片安静。
过了良久,李贺没等到,李捕头带着人回来,身后却没有江回的身影。
徐凌云皱眉,“人呢?”
“大人,江回身受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柳太医说是断了六根肋骨,手腕俱断,五脏六腑俱损,现在若是挪动,会有性命之忧。”
“是何时发生之事?”
徐凌云怀疑是永安侯故意为之,来拖延时间。
“永安侯说是昨夜,江回惹怒了太子,叫太子给揍的。”
昨夜?
当真是巧合?
徐凌云眉心紧锁,须臾,他吩咐刘捕头,“带两个人去江回那守着,等能挪动时,直接将人带回京兆府。”
“是。”
刘捕头领命离开。
徐凌云翻着案件卷宗,他整理着有用的证据,准备等明日上交刑部。
众人站在公堂之上,从日上高头到日暮四合都不见李贺的身影。
陆氏脸色阴沉,“这李贺是王八吗?这么点路程,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白燕朗计谋得逞,心情极好,他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天色不早,不如早些回府?”
“哼,你以为李贺不来这事就这么算了?”陆氏咬牙切齿,“回府,我亲自去找你的印章!”
陆氏怒气冲冲地往外走,白悠悠赶紧跟上。
白燕朗本想等着陆氏离开之后,自己偷偷溜了不回永宁侯府,谁知道刚踏出府衙大门的陆氏又气冲冲的折返了回来。
“你这回休想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