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
白擎宇掀开被子,下床的动作快了些。他趿着鞋,“快将我的衣服拿过来。”
庞太医可是太医院院正,除了宫里那几位,平日可是没人请得动他。
陆振国大半夜将人请过来,不是白悠悠,也有可能是陆氏或者白洛川出了事。
李氏心中也是这般猜测,连忙将衣架上挂着的墨青色袄子拿过来,伺候他穿上后,自己也快速地套好了衣裳。
“你等等,我给你拿个大氅披着。”
晚上寒凉,白擎宇快步向外走,李氏喊了一声,自己去到柜子里拿了大氅快去追了上去。
芳菲苑里。
白悠悠坐在椅子上,胳膊平放在桌面上。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坐在她身侧,长满老人斑的手搭在白悠悠的手腕上,认真诊脉。
屋子里的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一个个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庞太医收回了手,脸上带着笑,“有些气血亏虚,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陆氏喜极而泣,“庞伯伯,您是说我闺女没有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毒?”
庞太医如今已有七十高龄,一头白发,眉眼慈善,他笑呵呵的道:“都好着呢。”
陆氏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她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屋子里的众人都同时松了口气,只有站在角落的李连华与小青两人面色一白。
怎么会?
小青细细想了那日的事情,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现在不敢说话,双腿却控制不住地打着颤。
“虚惊好。”庞太医慢悠悠站起身,笑着道:“天色不早,老朽就先回去了。”
“这大晚上的,劳烦您老了。”
陆振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胳膊。
“人老了,觉也少了。”庞太医慢慢朝外走着,自我揶揄道:“你若不来,这半夜的时间我还不知道怎么打发呢。”
白擎宇与李氏从门外进来,与庞太医碰了个正着。
“庞太医。”白擎宇拱手上前,“亲家大哥。”
“永宁侯。”
庞太医朝着他微微颔首,“天色不早,老朽精神不济,就不多留了。”
“我送您。”
“不劳烦了。”
庞太医朝他摆摆手,由陆振国搀扶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白擎宇与李氏看着他的背影,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晚上急匆匆过来,一是为了看二房发生了什么事,另外,白擎宇也想庞太医给自己也诊诊脉。
可人家只是与他客气疏离的打了声招呼,连话都不愿多说两句。
亲疏立见!
“身为大夫治病救人天经地义,不就是给宫里贵人诊脉么,老东西,端个什么劲!”李氏忍不住小声骂了句。
“住口。”
白擎宇心中堵着一口怨气。
先前不是没请过庞太医给自己看诊,人家也不搭理自己。白擎宇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庞太医,这么不招他待见。
送庞太医出门的陆振国也好奇庞太医为何不待见白擎宇,“您老好像很不喜永宁侯?”
庞太医医术高深,为人很是温和,除非是自己厌恶之人,一般不会这般态度。
提到白擎宇,庞太医摇摇头,“心思不正之人,老朽不敢与之深交。”
“那白擎宇做了什么?”
“十七年前,老夫在聚福楼与友人相聚,无意看见他给白家老二下药,后来便听到白家老二与乔家的事。”
庞太医叹了口气。
那时宫里急召,他一时没顾得上制止,若是当时他制止了此事,说不定陆侄女也不会受这些委屈。
“您是说白燕朗与乔家的事是白擎宇所为?”
陆振国有些惊讶。
这些年,他们都以为是白燕朗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故意新婚未满一年就纳妾打他镇国公府的脸,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白擎宇的手笔。
“那日皇上急召,老朽也未顾得上,便让店小二去瞧一眼,之后的事我也不甚清楚。”
“这白擎宇!”
陆振国瞪着虎目,恨不得现在去将白擎宇拉出来捶一顿。
庞太师唇角勾笑,“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害人,别人也害他,也算是遭了报应了。”
“该!”
陆振国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车夫看见他们,立即跳下马车,拿出小凳放在地上。
“下毒一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你回去帮着佳楠处理吧。这儿离我府上也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庞太医身子还算健朗,借着陆振国的手踩着小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