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极,“胡闹,哪有外家侄儿来劝姑母回家的!”
陆宸扯唇讥讽一笑,“我是外家侄儿自是不能,等我今日回了府,自会让我娘与祖母亲自来。”
白燕朗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训斥了白悠悠一句,事情就闹成这般,不由背后冷汗津津。
这十数年与陆氏这般讲话都已经习惯,今日竟忘了陆家小子在这,没有收敛。
他心思一动,讪讪一笑,“七侄儿说笑了,你姑母也时常惦记岳母,明日便让你姑母与表妹回镇国公府小住些时日,也好尽尽孝心。”
陆氏是个心大的,以往受了委屈,白燕朗随意哄哄她也就好了,从来没有回娘家告过状。
这次陆氏没给他脸,冷哼一声,“为个庶女巴巴跑来叫我不要为难她,你这是想将我支走,好让那个小贱人免了责罚吧?”
“你是她的嫡母,教导她规矩自是应当的。”
白燕朗被戳穿小心思,僵硬的脸上强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
“我镇国公府从不仗势欺人,”陆宸把玩着手中一块玉珏,兀地,他敛去脸上漫不经心之色,语气冷淡:“但我镇国公府的女儿向来珍贵,可由不得旁人随意欺辱,欺她,便是欺我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都搬出来了,白燕朗抿了抿唇,干干一笑,“自是无人欺辱你姑母的,七侄儿多虑了。”
“衙门还有事要处理,夫人,你好好招待七侄儿,我就先走了。”
知道再待下去讨不得好,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几个呼吸就瞧不见人影。
气冲冲而来,落荒而逃,看得陆氏与杨麽麽忍不住发笑。
陆氏出了心中恶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她朝一旁的翠竹道:“翠竹,快去沏壶热茶来,另外去让厨房做个脆皮鸭与糯米菊花鸡,今儿个夫人我要好好快活快活。”
白悠悠瞧着陆氏这样子,乐不可支。
陆氏就是没心眼子,旁人若是有这般高的家世,早就拿出来震慑全家。
她拿着尚方宝剑不知道用,任个小妾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今日只得了一点胜利,便高兴成这般。
她笑着看向翠竹,“翠竹姐姐,记得中午再给我母亲再温壶热酒。”
“是。”
翠竹高兴应下,屈膝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陆宸最是喜欢这个姑母,笑着道:“姑母,有事就让人给家里送信,祖母与我母亲虽管不着姑丈后宅之事,但给您撑撑腰还是行的。”
“杀鸡焉用牛刀?用不着,对付这府里几个人,你姑母一人即可。”
陆氏大大咧咧,大手一摆,“你看,今日我一人便将你姑丈收拾的五体投地,日后他再来寻我不痛快,我定饶不了他!”
陆宸笑笑不语。
表妹来之前,姑丈话里话外都是她这个做嫡母的对庶子庶女不上心,姑母气得快炸了,骂了半晌也骂不出个名堂来。
还是表妹打蛇七寸,直击要害,一个宠妻灭妻便让姑丈投鼠忌器。
“你们要去大佛寺赏梅快些去,下午早些回来,咱们一起吃吃酒,高兴高兴。”
陆氏又让人将备好的果子糕点拿了过来,“路上若是饿了,便吃这些垫垫肚子。”
小橘有眼力见的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两眼冒光。
小姐最是疼她了,什么东西都会分她一半。
白悠悠同陆宸去到府门口,陆府马车早就候在那。
赶车的小厮拿出矮凳摆在车厢前,两人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白悠悠第一次坐马车,甚是新奇。
陆宸眸光微动,坐上马车之后,拿出一个水囊,笑着道:“先前你说你学了煮茶,今日这茶你来煮,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白悠悠微微一愣,知道刚刚自己像王姥姥逛大观园,惹他生了疑。
她仔细想了一下,原主并未学过什么煮茶,更没跟他说过自己会煮茶。
她眨巴了一下杏眼,一脸疑惑,“七表哥,我不会煮茶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可没有跟你说过我会煮茶的。”
“是吗?”陆宸闻言,嘴角笑意更甚,“大概是我记错了。”
他拎起茶壶灌水,燃了碳火,又拿出一罐茶来,头凑过来悄咪咪说:“这是宫里赏的碧螺春,我偷偷在祖父书房拿的。”
“祖父的茶不都是在祖母那么?”白悠悠故作诧异。
“你倒是记得清楚。”
陆宸笑着睨了她一眼,将一应茶具都摆在小桌上,“上次你说我生辰你要送我一柄宝剑,还有三月便是我生辰了,你生辰礼可准备好了?”
白悠悠闻言顿时垮了脸,“你不是要长弓么?我都托人去寻了。”
陆宸眼底的防备之意彻底卸下,他抬手揉了揉白悠悠的脑袋,玩笑道:“表哥故意逗你玩呢。”
白悠悠噘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