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都是白悠悠跪在这,她会借着关心的名义来嘲笑她,想不到自己也有一日会在这。
周围点着几盏不甚明亮的莲花油灯,此刻屋内太过静谧,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吱吱吱”
突然间,两只如猫仔大的灰毛老鼠快速窜到她的身边!
“啊——”
白夭夭吓得一声尖叫,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使劲抖着自己的裙摆。
暗处,一颗粉色小药丸从窗棂暗角处射出,打在她的身上,她痛呼一声,身体骤然间不能动弹。
灰毛鼠耸着鼻翼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往她裙摆下钻。
白夭夭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裤腿在往上爬。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身子猛地的一个哆嗦。
守门的婆子听到尖叫,已经习以为常,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才不紧不慢地推门。
暗处,一颗小石子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处射了进来打在白夭夭身上。
白夭夭此刻已经能动弹,但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硬的定在那里。
守门的婆子推门进来时,便瞧见她身下溢出一大滩黄色液体,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骚气扑面而来。
她微微皱眉,眼底藏着一丝鄙夷。
“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有、有老鼠爬我身上来了。”
白夭夭此刻羞愤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颤着声音,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裙子,“你过来帮我看看。”
婆子上前,拎起她湿漉漉的裙摆瞧了瞧,旋即摇了摇头,“没有老鼠啊,五小姐可是眼花了?”
“不、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不可能看错!”
白夭夭自己拎着裙摆,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脚下液体随着她的动作飞溅。
婆子嫌弃的往后退了三步。
白夭夭似是魔障,嘴里不断呢喃:“怎么会没有?明明就有老鼠的,明明就有的!”
“五小姐,家中有老鼠再是正常不过,无需惊怪。”
先前乔姨娘来了此处,给了她一锭碎银子让她照拂五小姐一二。婆子唤来两个丫头,拿了衣衫给她换下,又命人将地上的污迹清理干净。
一通忙活,已经到了后半夜。
祠堂后面,陆柒拍了拍手,拎着那两只灰毛鼠脚步轻快的离开。
白悠悠早上一睁眼,便瞧见床前站着的黑衣陆柒,吓了她一跳。
她缓了缓砰砰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出口问道:“成了?”
陆柒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此刻黑巾遮面,但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明晃晃带着功成身退后的得意之色。
“她当场吓尿了。”
白悠悠没想到有这般效果,从被窝钻出来,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得漂亮!”
陆柒下颌微抬,眼角之处弯了弯。
白悠悠拿出自己的荷包,从中掏出一小粒碎银子丢给她,“买糖吃。”
“谢主子。”
陆柒得了赏,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小橘听到房间有动静,便端着热水进来,“小姐,可要起床?”
“起来了。”
白悠悠掀开被子起身,小橘笑嘻嘻地说道:“七表少爷一大早就来府上了,听说您还没起,便在夫人那候着了。”
“七表少爷?”
白悠悠恍然想起七表少爷是谁,猛地一拍额头,“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前日约了七表哥去大佛寺看梅花的。”
镇国公府的七位少爷对原主可谓是无有不应,白悠悠说想看梅花,陆宸便说带她去大佛寺看。
大佛寺在京郊二十里外,整片后山都种的梅树,每至冬日,那边风景独秀。
简单梳洗一番,吃了几块糕点垫了肚子,白悠悠就赶紧去到陆氏的芳菲苑。
屋里不仅有陆氏和陆宸,还有每月只来几次的原主亲爹白燕朗。
他看见白悠悠,沉着脸,神色不悦,“姑娘家家竟是这个时辰才起,越来越没得规矩!”
白悠悠屈膝屈到一半,干脆懒得行礼,直直站直身体。
反正原主这个爹心在乔姨娘那,就算是礼数足了,他也会鸡蛋里挑骨头。
陆氏一听他训斥自己的宝贝女儿,像是护犊子的母鹰,怒火中烧:“你有规矩?你若是知道规矩,怎会将个小娘宠的敢在正妻头上撒野!”
“这大周满朝文武,若说最没得规矩的就是你白燕朗!这白家二房,嫡不嫡,庶不庶,你还好意思说我闺女没得规矩!”
“你的心肝宝贝乔姨娘倒是懂规矩,那怎的教出个长舌多嘴,胡乱编排嫡姐的小贱人?真正是笑话的很!”
陆氏噼里啪啦的一阵胡乱输出,骂的白燕朗脸青一阵红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