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颜东靠在电话亭冰冷的玻璃上,睁眼到天明。
天亮了很久,有人敲了敲玻璃。
他这才面无表情地推门出去。
走了很久找到一家珠宝店,把腕上的手表卖掉换了路费,义无反顾坐上回程的车。
也是这一天。
沈棠带着新样式的饰品来老地方兜售。
镇上只有这一家珠宝店,她每次都把最好的货先拿来这里。
店主取钱时,她慵懒地站在橱窗前。
突然,看到水晶摆台上奢华高端的手表,她瞳孔骤缩。
“不好意思……可以把这块手表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店主把钱和手表拿给她,颇为热切地说:“你很识货嘛,这是今天早上刚收到的好货,你绝对想不到我是花了多么一点钱收到的。”
沈棠细细端详着手表。
无论是材质和样式,都和订婚时她送给颜东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块表虽看得出被小心保存,但还是有佩戴痕迹。
她一颗心猛地提起,小心翼翼地盘问:“请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卖给你的?”
店主捏着下巴。
“是个流浪汉,浑身上下好像就剩这块表值钱,说不定是哪里偷的来销赃呢,不过听口音是个你们东方的男人,长得还挺英俊,怎么,你们认识吗?”
沈棠扯出一个笑,摆手道:“不认识,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她只怕连站都站不稳。
看来颜东真的找来这里了!
可既然找到摩撒小镇,为什么要把手表当掉,又为何一副流浪汉模样呢?
沈棠皱眉思索良久,临走前把手表赎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要避避风头,大概不能再来摆摊了。
也难怪颜东遍寻无果。
她每次卖货都打扮齐全,除了在光明村,从没露出过真实面目。
因此镇上没一个人能认出她就是画稿上的渔美人。
回到村子后,沈棠一直是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生怕一睁开眼就看到颜东站在自己面前。
倒不是怕颜东会害了她,一是她怕颜东身后有尾巴,二是……她无颜面对他。
之后的日子,除了定期要和肖豪碰面外,她不再抛头露面去卖首饰,只许人来村子里取货。
通过肖豪,她也拿到一些能治疗陆骁后遗症的药。
每次哄陆骁吃药时,她心底都会沉重一分。
她盼着他快些恢复记忆,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又舍不下在这里惬意舒适的生活。
好在陆家那边有肖豪暗中操作。
陆名寒卖出去的一些资产,都被他匿名赎走了,包括肖莹的遗物。
至于他哪来那么多钱,沈棠从不过问。
在颜东突兀的出现过一次之后,日子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了。
一晃,又是一年。
沈棠在这里养得水嫩,看上去像十几岁的小女孩。
有时走在路上,还被外来村里的少年吹口哨搭讪。
而louis医生的名号已然成为光明村的一块金字招牌。
经常有外镇姑娘向他表白,他索性把自己和沈棠的合照放大印刷,贴满了一整面墙。
安乐祥和,不羡鸳鸯不羡仙。
直到有一天,村口来了帮气势汹汹的城里人。
沈棠得到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说不定是黎都的人找来了!
在她手忙脚乱收拾行李时,珍珠妈妈红着眼眶推门进来。
“tang,你快去看看吧,louis和人打起来了。”
沈棠面色一沉,扔了行李跑去村口。
特诊室门前。
陆骁已经撂倒了三个人。
还有另外两个白领打扮的人正扛着木棍子想偷袭他。
看样子,来的几个城里人不像是会什么拳脚的,而且开的车只是普通商务车。
这才又听珍珠妈妈说:“这帮人说是黎都什么什么财阀家族的人,还说光明村的地都是他们家的,要我们赶紧搬走,他们要把这里修成观景点。”
当时村长带着几个年纪大的长辈跟他们理论。
没想到这几个财阀代表欺老,上手推了一把。
正巧陆骁背着药箱路过,见状二话不说一顿乱揍。
打得那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听清来龙去脉,沈棠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是陆家的人就好。
正好陆骁揍完人了。
看见她后,他收了手,快步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几个被打成沙包的财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