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沈明珰招招手,青黛上前一步凑了过来。
“你去库房那里,拿我上次从码头买回来的那些珊瑚里,有他们赠的海贝。”沈明珰吩咐完,起身往胡卜的方向走,半道路过容成复的时候,还吓的他一个激灵。
沈明珰懒得搭理他,轻声打断几个工匠的对话:“诸位不妨稍等片刻,我有个提议。”
胡卜恭敬道:“小姐请讲。”他原本对沈明珰还有几分瞧不起,但上次的图纸到手之后,他越看越欣喜。沈小姐一看就是懂行的人,这簪子着实富有巧思,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堪称精打细算。
就连这技艺,都是他不怎么听闻的一种。
周围的学徒也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这阵子他们对沈明珰可谓是心服口服。这样好的东家,他们确信临江城内找不出第二个。
沈明珰迎着众人的目光,心觉好笑,仔细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打算,正说道一半,就见青黛拿着小布袋回来,连忙招招手,拿过袋子,拿出里面的海贝,展示给胡卜看。
“这是上次在码头买货的赠品,您看看合适吗?”
众人齐齐围了过来,他们一直做的都是贵重珠宝,没想过海贝这个主意。各自拿着贝壳仔细观察。
白色的贝壳打磨后有种珠圆玉润之感,与银的金属质感格外搭配。众人又嘀咕了一番,打探起价格。沈明珰早有准备,约莫知道价格的范围,仔细的预估了下成本。
胡卜越听越满意,点头称赞道:“没想到小姐这么懂行,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您都是怎么学的呀?”沈家老爷去世之前,没人听说过沈明珰有什么本事。一时众人都纷纷好奇的跟着问。
沈明珰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连连摆手,还没等回话,就听见角落里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因为你们的沈家老爷附身在了小姐身上。”
沈明珰假笑着回头,果不其然看见角落里容成复依着墙角蹲着,手里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画着圈圈,见她看过来,神色不改,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坚持一本正经道:“我见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需要找大师驱鬼解决一下,就好像前街的那个李大妈,她……”
“啪,啪。”沈明珰气极反笑,替他鼓掌,还称赞道:“我们店里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抓鬼先生啊,失敬失敬啊。”
容成复越说越起劲,却见沈明珰脸色一变,越笑越开心,甚至还为他鼓起了掌,可那笑意根本不及眼底,容成复感觉脊背发凉,脖子上有些痒,又往墙上靠了靠。
但他嘴上还不老实,不忘见缝插针:“没想到你慧眼识珠,实不相瞒,我家祖上就是搞这一行的。这样吧,我可以帮你驱鬼,看在我们熟识的份上,你给我一百六十两银就好了。”
胡卜在一旁听着,以为是容成复所言是真,急忙插嘴道:“那你说,怎么才能把鬼赶走啊?”
沈明珰本欲直接骂回去,一听胡卜这话,在扭头一看,伙计们个个露出的迷惘之色,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对着容成复重新开口道:“你说我被我爹附身了?”
“是啊。”容成复声音弱弱。
很好,这人还是死性不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沈明珰收回脸上的笑,压低声音,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俯视他:“你怎么能点破呢?你家里人没教你规矩吗?”
这声音低沉,乍一听活像个中年男子,再配上这神神秘秘的话,容成复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世上真的有鬼,他抖了一下,仍然坚持耍机灵:“人鬼殊途啊,您切莫想不开。”
沈明珰抬脚,踩在容成复脚上,碾了下,对方吃痛就要收脚,她接着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容成复没听明白,抬头就看见沈明珰对着身后的一众伙计道:“他疯了,我确定他被鬼附身了,快把他绑起来。”
“你胡说!”容成复疯了似的大声反驳。
伙计们也面面相觑,搞不清状况。
沈明珰再加一把火:“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也是驱鬼的。他一看就是走火入魔了,许是遭报应了。”
她高低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