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也把容成复惊着了,他茫然无措地站着,支支吾吾的辩解:“我……我没打算……”
“你没打算?”沈明珰没好气的呛了声,“没打算在街上骗人?没打算在我这里闹事?算我认输,没让你赔钱已经是仁慈了。”
容成复当然知道现在是走的好时机,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明珰难过的神情,又看了眼被自己搞坏的图纸,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他叹了口气,态度诚恳:“是我的错,我赔给你。”
沈明珰听着这话,简直要气笑了:“行,你还我。说的义正辞严,是谁赖在我这不走,要骗钱呢?”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情绪:“这样,你现在赔我,我也不多开价,一百两就够了。”
她有七成把握这图样会受欢迎,凭着良心说,这价格绝对不高。可她也确信,这人根本不会给钱。
贪财的人通常一毛不拔。
“我没钱……”容成复说的支支吾吾,眉蹙着,喉结滚动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果然,沈明珰叹了口气,不愿再为这样的家伙生气:“那就不要夸什么海口,你走,以后少胡言乱语。”
本来还打算利用一下他对付琳琅阁,结果没等矛头对外,自己便遭了殃。
沈明珰不愿再和他说话,邀胡卜进屋熟悉环境,罢了径直走到桌前,凭着印象重新画图样。
容成复则站在门口,低垂着头,不离开也不说话,活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铺里的伙计们见状面面相觑,又各自干活去了。
沈明珰低头写写画画,可怎么画,都感觉差了些什么,于是便自暴自弃的支着头,下意识的咬笔杆。
“这里也有。”面前兀的多出一只手,指着簪子的一处,这声音听着清朗干净,不像是胡卜。
沈明珰抬头,只见容成复很认真的拿着两截图纸,一边拼着看,一边指着桌上。
一缕阳光照进来,撒在他半边脸上,衬得他鼻梁格外高挺,目光深邃若琉璃,眉头轻蹙,难得没有半分轻佻的气质。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如此严肃,一时愣了一下。
“怎么了?我说错了?”容成复以为是说错了话,又对比了下,语气里带着困惑:“我没说错啊。”
说着,自顾自的把纸调了个方向,自己上手画了起来。
沈明珰挑眉,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脑袋:“你怎么还不走?”
这人真是出尔反尔,她现在一点都摸不透。她不是都放人走了吗?
“我干活赔你钱。是我闯的祸。”这声音闷闷的,却透着几分认真。沈明珰忽的就对上了容成复的视线,那眼底透着清澈,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她被迷惑了一下,但想起这人干过的事情,轻笑一声:“你说话真是有趣,一会真一会假。这句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何时骗过人了?”容成复歪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实在想不起来怎么骗过人了。
还真的会为自己辩解。沈明珰也不客气,一件件的扒拉起来,罢了抬了抬下巴:“我说错了吗?”
容成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挠了挠后脑勺:“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哪里再敢跟您扯谎呢?等赔了钱,我就离开,我着实是有事不能多待。”
这话听着靠谱多了,沈明珰思量一番,决定还是答应了。这人也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沈明珰看着图样,吩咐他去干活,又仔细比对了下,这次几乎一模一样。
也许这人也没有那么荒唐,她闪过一丝念头,又转瞬即逝了。
拿着图样,沈明珰就去找胡卜,商量了些做工的事,确定好一切总算回了府。
容成复一打岔,差点让她忘了正事,她回了府便找了福伯,又问了些罗计的状况,说是人有些糊涂了,但仍旧什么都不肯说。
沈明珰低头沉思片刻:“等过几日我去肖掌柜那里挑完货,就把罗叔放回去吧。这样也不是个事。”
她说不好罗计和父亲之间的恩怨,但总归能确定一点,父亲并不无辜。她只是想施压得知真相,却不料逼疯了对方。
这事她有错,难免内疚。
福伯低头应了声好,阴影覆在他的脸上,沈明珰没看清他的神色,怔怔的看者他走了出去。心里多了些不自在。
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沈明珰实在没想出来,摇摇头回后院去了。
自从上次和鹊儿姨娘聊过之后,她又试探了几回,没问出什么话,但两个人的关系却融洽了许多。平日没事的时候,她也经常会找姨娘聊聊。
尤其是胡六来了沈府之后。
沈明珰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姨娘与胡六玩闹,似笑非笑的朝胡六招招手。
胡六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眼睛忽闪忽闪的,趴在沈明珰的腿上,甜甜的问道:“姐姐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