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正好看见您劝人去琳琅阁咯。那时候我就想着,先糊弄一下您,要不连您的目的都不知道,就太可惜了。”
“前朝。”罗计声音沙哑,冷不丁打断了沈明珰的话。她愣了个神,短短几日,这是她第二次听说前朝。
她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扬声道:“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话可不能乱说。”
罗计却不管不顾的说了下去:“你父亲钟爱前朝珠宝,据说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宝物,知府外戚云家估计是惦记这个。”
父亲的收藏?她皱了皱眉,难不成就是那个书房暗格里库单?
她甚至不知那是前朝的宝物。
沈明珰拧眉:“罗叔您两面三刀,我怎么能相信您说的话呢?”
罗计好似没听见似的:“看来你爹没告诉你啊,呵,不愧是老狐狸,以为自己不说,就没人知晓了。”
院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她盯着罗计,却没看出什么门道。这时小厮们已经把东西搬完,凑过来禀告了声。
沈明珰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吩咐小厮们看好罗计,带上珠宝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福伯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她出来,不知为何脸色一变。
这脸色变得速度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沈明珰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们不带走罗计吗?”福伯毕恭毕敬的问到。
“不了。”沈明珰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上了马车。
这事情越来越怪了。她倚着车壁,长叹一声。父亲从未跟她说过什么前朝。可罗计看样子分明不在说谎。
还有那个鹊儿姨娘。
沈明珰揉了揉眉心,原来她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家世吗?
沈家一脉单传,人丁少的不能再少,除了父亲别无二人。
她记事早,那时全家还住在京城,父亲早出晚归,常四处奔波,母亲一人操持家业,珠宝行刚刚起步,算得上是平常之家。
后来母亲重病去世,福伯主持了丧礼。父亲几月后才回来,她还记得父亲那时满脸惊愕的神情。
而后就是搬家,父亲以最快的速度搬离了京城,举家搬进临江城,开始了他荒唐的生活。
若是这么说,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母亲去世后开始的。沈明珰一手支着头,下定了结论。
可她记忆里完全没有任何与前朝相关的事情。
忽的,沈明珰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上的力道,马车一个颠簸,她一头撞向了车壁。
“哐当。”一声响。
车外福伯传来声音:“小姐您没事吧?”
她忍着痛:“没事,走吧。”
车外继续向前走,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有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惊愕与后悔。
她想起来了,她送知府的那个记事珠,想来就是前朝的东西。
沈明珰咬牙,快被自己蠢哭了。当初她只想着送礼送高价,哪里想过这些?她甚至没觉得那珠子是真的,只当是仿作罢了。
她亲手送上了把柄,怪不得那知府笑得开心。
一定是仿作,沈明珰长呼一口气,事已至此,无论真假,这珠子都必须是假的。
还有那库房单子,她得好生琢磨一番。
父亲啊父亲,您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次日。
沈明珰一大早便吩咐小厮去琳琅阁报信,说是有要是商议。
过了一阵,肖掌柜才登了门,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沈小姐好久不见啊。”
沈明珰见人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肖掌柜,您可算来了,您是不知道,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肖掌柜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明珰喘了口气:“罗掌柜他,他……”
什么意思?肖掌柜觉得不妙。自从看账开始,他便发现了许多漏洞。罗计给他看的账本和沈明珰给他的,差异过大。
他前几日还敲打了罗计,让他不要耍小聪明,最好说实话,把偷拿的东西交出来。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
他心里绕了一圈,面上却不显:“您慢慢说。”
沈明珰哭的梨花带雨,声音也不甚清楚:“罗掌柜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