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好吧。”洛川懵了。
这丫头……是要干嘛？
静谧无声的氛围荡漾着几分微妙尴尬。
虞汐也意识到刚才的表达，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侧过脑袋，脸蛋的红晕如同丝线密集蔓延。
“不……不是的……”
“我的意思是说……堂屋很冷，就算坐在火炉旁边守一夜，也会感冒。”
“我的床比较软……躺上来可以取暖……”
“但我没有和你一起睡觉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虞汐竭力解释。
但却发现越说越乱。
到最后，虞汐索性选择放弃。
她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等待洛川接下来的话语。
洛川看向堂屋的火炉。
刚放进去的木柴正在噼里啪啦地燃烧。
用不了多久，最后一粒跳动的零星焰火便会隐入尘烟。
洛川又凑着脑袋看向卧室。
狭小的空间，聚集着温度。
软绵绵的小粉床，看着就很舒服。
只是……有点窄。
“我俩一起睡吗？”洛川悠悠询问。
“啊？”虞汐身躯一颤。
她抬起头，慌张地盯着洛川。
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瞳孔微微颤抖，逐渐弥漫出一层亮莹莹的水雾。
“你怎么又哭了？”
“别总流泪啊，泪水有腐蚀性。”
“哭久了，眼眶旁边就会破皮，要肿好几天呢。”
“我帮你擦擦。”
洛川熟练地掏出纸巾，擦拭虞汐泛红的眼眶。
虞汐吸着鼻子，微微下垂的眼眸浮现一丝懊恼：“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洛川丢掉纸巾，嘴角勾勒一抹浅笑：“顺手的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上床睡觉吧，我坐着休息一会儿。”
洛川轻轻地坐在床边。
一股无与伦比的柔软，顷刻间在臀部蔓延。
洛川眉间涌出几分惊艳，伸出手掌抚摸。
毛毯材质的床单，很滑，很温暖。
隐约中，还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似乎那就是虞汐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是洛川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
跟书上描述的一样。
房间香香的，床也是软软的。
“那个……”
虞汐抱着棉被蜷缩靠墙，侧着身子注视幽静黑暗中、坐在床边的模糊背影：“如果你怕黑……可以把旁边的台灯打开。”
啪嗒——
洛川毫不犹豫地按下台灯开关。
洛川的半边脸颊，显露出一层淡淡的橘色光晕。
他扭过头，语气也变得轻缓：“你怕黑吗？”
虞汐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以前很怕……害怕风吹玻璃发出的呜呜声，害怕打雷的轰隆声，有时候还会怕雨水砸在铁皮棚的声音。”
“怕的时候，就会躲进被子里把脑袋蒙起来。”
“哭累了，身体自己就会睡着。”
“次数多了，慢慢就不怕了。”
洛川的心里，蔓延着同情。
他移开视线，盯着台灯渐渐变焦的柔光，语气深沉道：“你家人呢？”
随着话音落下，狭小的房间再次寂静无声。
洛川没能等来虞汐的回应。
而是滴滴答答的小声抽泣。
她又哭了。
或许是闭眼太近的缘故，眼眶旁挤出了些许皱痕。
覆盖在眼皮上的修长睫毛，伴随着哽咽声轻轻颤动。
很快就变得湿润。
“你……你不要再看我了好不好……”
“我哭的样子……会丑到你的……”
虞汐呜咽抽泣，扯着棉被盖住整张脸。
洛川凑近脑袋，安安静静地注视虞汐的侧脸。
“你……你怎么还在看啊……”
洛川嘴角上扬，勾勒出些许暖阳：“其实你哭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
洛川起身，缓缓朝外走。
虞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洛川的背影。
洛川挠头补充：“呃……我不走。”
“因为不会安慰人，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突然想把吉他拿进来，弹首曲子给你听。”
“刚好就是我打算教你的那首。”
虞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目睹洛川跨出房间。
她有些失魂落魄。
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