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假好心!”姜海瑶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瞪大了双眼盯着沈言肆,“沈言肆,我问你,你究竟想把小鱼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要她赎罪,我看你就是想把她活生生的逼死,你才甘心!”
她这一声吼的极大,有几个正在打扫的服务员听到都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言肆……”
陆思意抬眼看着沈言肆,有些担忧。
“想知道是吧?”沈言肆终于开口,眼神极具威慑力的落在姜海瑶身上,“好,那我就跟你说清楚。”
语罢,他转头,率先往会场的休息室走去。
艳姐美眸微转,冲姜海瑶比了个请的动作,姜海瑶咬着牙跟了上去。陆思意滑着轮椅也想过去,却被艳姐伸手拦住,“陆小姐,方才沈少吩咐过了,让司机送您回去,您这边请。”
“不急在这一时。”陆思意还是想跟上去。
谁知艳姐还是笑眯眯的挡在轮椅前面,“陆小姐,您这边请。”
陆思意的脸上青了又白,最后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流艳姐姐还真是唯言肆马首是瞻呢。”
“要是陆小姐您有本事把我挖走,我也唯您马首是瞻。”
艳姐推着轮椅的扶手,按下电梯的楼层。
陆思意看着电梯里倒映的身影,扯了扯嘴角,眼底有些许的阴郁,声音不冷不热,“我倒没有这个本事。”
电梯门打开,艳姐把她推进去,按好楼梯楼层之后走出来。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之际,流艳拢了拢身上的披帛,万种风情的撩着长发,红唇微动。
“哪能啊,您可是有通天的本事呢。”
最后一眼,她看见陆思意有些变了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她想,这位大小姐此刻在电梯里,应该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吧。
不知怎的,心底就是舒畅的很,正扭着纤腰往回走的时候,突兀的瞧见姜稚鱼瘦小的身体出现在楼梯口,不免讶异,“天,不是让你回宿舍吗?怎么又过来了?”
“艳姐,我姑姑是不是来了?”
姜稚鱼脸色苍白,双唇惨白的没有血色可言,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流艳皱眉,扶着她的身子一起往里走,“来是来了,不过她现在大抵不方便见你。”
“什么意思?”
“沈少喊她私底下谈谈,吩咐了不让人进去。”
姜稚鱼心里猛地一沉,姑姑那个冲动的性子,跟沈言肆私底下谈的话,
难免会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来。
她猛地抓紧流艳的手,央求,“艳姐,可以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吗?我怕会出事。”
“就算姜小姐不知分寸,沈少是知道的,不会有事的。”
“不,你不了解沈言肆这个人。”
姜稚鱼蹙着的眉头拧成了死结,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样钝痛。
流艳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她想说自己跟在沈言肆后面起码有五六年了,如果她都不了解沈言肆的话,还有谁会了解?
只可惜,永远当局者迷罢了。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拉开,沈言肆修长高大的身子从里面走出来。
姜稚鱼立马抬头,却在看见沈言肆的时候,忍不住战栗。
可那人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半分,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姜稚鱼咬咬牙,立马冲进了休息室里。
“姑姑!”
姜海瑶跌坐在地上,听到这一声呼声,眼眶泛红,捂着脸,有湿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掉落。
姜稚鱼蹲在她的面前,一声声的喊着她,声音微弱而颤抖,好似雨中凋零的落叶,飘飘扬扬的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姜海瑶眼中含着泪,看着眼前女人瘦弱的笑脸,脑子里不由
得浮现起那人临走时说的话。
“你们有什么手段大可以使出来,只是我沈言肆向来睚眦必报,今天让她穿着内衣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已经是我大发慈悲,再有下次,说不定我会让她一丝不挂的去服侍客人。”
“沈言肆,你这么对她,不怕终有一天有报应吗?!”她崩溃的歇斯底里。
那人回头,漆黑如墨的眸冷锐如利剑,声音却低沉可怖,“可惜了,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报应。”
“……”
姜海瑶擦干眼泪,站起身子,两只手捧着姜稚鱼的脸,无比认真,“乖,小鱼,再给姑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姜稚鱼有些挣扎,但是看见姑姑同样红肿的双眼,拒绝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缓缓地点头。
把姜海瑶送上出租车之后,姜稚鱼站在冷风里,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望着大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