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这是夸你女儿天才呢,你倒好,偏偏说你女儿是靠勤奋刻苦。
有些人,脑子是直的,永远玩不过这些人的心眼。
陆思意的眼神变了变,然后得体的笑着,“那我就先献上一曲吧,然后姐姐你再来,就当是抛砖引玉了。”
陆素华推着陆思意的轮椅到钢琴边,纱裙像流光一样倾泻而下,灯光穿过她恬静的侧脸,整个人美的不可方物。
众人围在四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赞许的微笑。
随着第一个音符的响起,一个个乐调也随之吐出。
《梦中的婚礼》。
姜稚鱼侧目看向沈言肆,他的目光也紧紧地追随者陆思意,那个浑身好像散着光的女孩。
一曲毕,众人又是络绎不绝的赞赏。
当然,姜稚鱼也承认,陆思意确实是下了功夫的,这首钢琴曲自然能达到上台面的水准。
“姐姐,你来试试吧。”
听着周围的赞赏声,陆思意迫不及待的向姜稚鱼发出邀请,她想,饶是天才,五年不碰,也应该早就抛到脑后了吧?
更何况姜稚鱼这样的半吊子?
她就是要用这样的对比,让姜稚鱼低到尘埃里,让沈言肆的目光里再容不下别人。
“我只是一个服
务员。”
姜稚鱼低着头,表示回绝。
“姐姐,你就算不给我面子,多少,也给言肆一点面子吧?”
“……”
沈言肆冰川一样的目光落在姜稚鱼身上。
“嗯?”
沈言肆从喉咙里发出来一声,带着威慑。
“好。”姜稚鱼只能应着头皮答应下来。
泛白的布鞋踏上舞台的木质地板上,姜稚鱼有一种恍惚的漂浮感,犹记上一次碰到钢琴,还是在五年前,那是她也如陆思意,像公主一样光鲜亮丽的,现在呢?穿着最肮脏的工作制服,布满老茧创伤的手敷在钢琴冰凉的琴键上。
“噔——”
沉闷又难听的一声。
身后有一些人的讥笑声,也听到一些嘲讽的声音。
手指冰凉又僵直,她缓缓闭上眼睛,她喜欢钢琴,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喜欢,那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即便过了五年的沉淀,在碰到琴键的这一刹那,也有些刻进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在隐隐触动。
刹那间,流畅又雀跃的琴声从琴键中溢出,如潮水般散开,舒缓如流泉,急促如飞流,素白有细腻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跃,像是个舞者,在独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尽情飞舞。
周遭议论的声音逐渐停下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瘦弱的身影上。
沈言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看不透彻的神色。
一曲毕,琴声戛然而止,姜稚鱼缓缓睁开眼,四周还是一片安静,直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响起。
“好像……也就那样。”
“就是,不过如此,跟陆小姐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就这技术还是练了那么多年,看来说的确实没错,就是恭维啊。”
“上不了台面,上不了台面,听听就可以了。”
“……”
只有陆思意的神色紧绷着,这些人嘴上这么说,但到底哪边才是恭维,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如果不是沈言肆在这里,如果不是她跟沈言肆之间的这层关系。
她到底还是被姜稚鱼给比下去了!
“妈,我有些不舒服,可以推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诶,好。”
陆素华推着陆思意离开。
姜稚鱼从台上下来,站在沈言肆的身侧。
“你倒挺有本事。”
沈言肆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姜稚鱼怔了怔,只回了一句,“跟陆小姐比起来差得远了。”
沈言肆听了,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沈言肆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是
因为那些人夸了陆思意?
她没有再深想,毕竟这男人的心思深的很。
——
洗手间。
任琳琳和另一个女伴走了进去,两人对着镜子涂口红补妆。
“今天那两人弹钢琴你仔细听了没有?”那个女伴问。
“怎么没听,要我说啊,山鸡就是山鸡,姜稚鱼虽然现在落魄了,可到底还是上流社会的血统,五年过去了,随便一出手,就把陆思意击的溃不成军。”
女伴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思意谈的固然不错,但是比起来,还是姜稚鱼更胜一筹。”
“这种结果在意料之内啦,姜稚鱼的琴技我是知道的,人家天赋在那里呢,随便学学就抵得上人家刻苦练习一年的了。”任琳琳对着镜子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