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方才听到男子自称“本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救了王爷,此后还愁不发达?!
笑意刚攀上嘴角,王爷突然吐血不止,金银财宝顿时化为云烟,取而代之的是刑台上颗颗滚落的人头。
他尖叫着飞扑过去,手搭在康王脉上,心道:完了!
“王……王爷没救了!”
“什么?”
大夫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元稚神魂俱裂。
不行!
康王决不能死在她这!
元稚喃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她神思敏捷,果决地道:“兴宁长公主和康王姐弟情深,去长公主府请南疆医师过来,就说康王中了毒,亟需救治。“
“消息通”领了命令,抬脚下楼。
一炷香后,“消息通”带着南疆医师赶回,平宜县主听说此事,跟着两人一起过来。
许慕心拿着扇子给元稚扇了两下,“萧夫人,还好吗?”
“县主!”
褚兰因撑着扶手抬了下身子,终因体力不支,摔了回去。
元稚偏过头,故意装不熟,“县主不帮我打扇,我还能多活两天。”
许慕心直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屋里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冷颤,惟有许慕心一脸陶醉,发丝和衣裙在风中狂舞。
元稚吸吸鼻子,对李掌柜说:“抱几床被子过来。”
“东家,那都是伙计们盖的,不干净,味道也不好闻。几位……都是贵人,哪能盖下人的被子?”
“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有命活就不错了,去拿来!”
掌柜躬身道:“是,东家。”
康王和褚逢尘两个大男人倒没什么,褚兰因和梁雀尚未出阁,盖着男人的被子着实别扭,隔一会儿动一下。
元稚安慰:“别担心,晚上我让他们把被子烧了,不会损害你们的名声。”
说完,她面向酒楼众人,“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谁嘴上没个把门儿,我会想办法让他闭嘴!
李掌柜,从账上支些银子,给伙计们买几床新被褥。如果一时买不齐,就先匀给两个值夜的兄弟。”
“是。”
李掌柜叫了一个伙计陪他去买被褥,元稚看着其他人,“你们今日受惊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众人转身往楼下走,元稚掠过一道道身影,忽的扬声,“等等,落梅和陈青呢?”
他们两个去请大夫,大夫就在这,他们俩人呢?
有几个人走得慢,停下脚步,摇头说不知。
大夫刚才被吓昏了头,此时一拍大腿,“老板找的可是一男一女?男的年岁不大,家丁打扮,女的俊俏温柔,穿一件姜黄袄子?”
元稚倏地回头,“正是!我让他们请你过来,可他俩怎么不见人影?”
“来时碰到个蒙面贼,女的说是凶手,让家丁去报官。家丁说时间来不及,让她带我先走,自己留下对付贼人。快到酒楼时候,女的把我交给两个扫雪的伙计,之后原路回去了。”
元稚脸上血色褪尽,正要打发人出去找,同街的杨铁匠跑上楼,“元老板,你家丫鬟托我来报信儿!”
元稚捂着肚子跑出去,“杨大哥,落梅和陈青怎么样了?”
“他俩遇到歹人,小家丁受伤了,你家丫鬟在广善医馆陪着。他们怕你担心,让我回来给你报个平安。”
“伤得重不重,可有生命危险?”
铁匠想起那滩血,头皮发麻。
“我瞅着挺重的,不过大夫说没伤及要害,养几个月就好。眼下主要是不好挪动,不然他俩早回来了。”
“没回来是对的。”元稚放下心来,“杨大哥的恩情,妾身铭感五内,今日我这闹得人仰马翻,不能招待你了。先谢过杨大哥,明日我定亲自登门,到府上拜见!”
杨铁匠摆摆手,“邻里之间,不必客套。那你先忙,我就不叨扰了,走了!”
女婢送铁匠下楼,元稚回到屋中,心里又气又恨。
下剧毒、砍伤陈青、断她财路,好一个连环计!
细数几个仇家,元莹进了宗人府,嫡母忙着振兴魏家,惊蛰进了大牢,刘荣死在豹韬卫,剩下想要她命的,只有吴王和萧绅。
萧绅今天才放出来,禁闭关的他快疯了,总得夹着尾巴当两天听话的狗。何况褚家兄妹跟萧家沾亲带故,他不可能为了报复她,连亲戚一块弄死!
那就只剩吴王了!
元稚冷笑,他煞费苦心,送了她一份大礼。
她,该怎么还比较好?!
这边她正思索着,医师轻声道:“王爷已经脱离危险,不过他身子虚弱,还需在家卧床两个月。”
许慕心轻不可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