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路上行人寥寥,个个懒懒散散地走着。
抬眼看到持刀歹人,领头的顿了一下,转头大叫跑开,其他人撒丫子跟上。
周围商铺老板怕惹祸上身,赶紧关门闭户,有好事的,只敢趴在门板上往外瞧。
忽然!
远处传来阵阵金甲长刀的铿锵声,有人高声喊一句:
“豹韬卫来了!”
掌柜和伙计们士气大振,抄起算盘、擀面杖等物,拉开门冲了出去。
“恶贼!豹韬卫到了,还不赶紧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吴王属下一手捏着陈青的肩膀,另一手拿刀抵着他的脖子,“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有个伙计擅长打鸟,夺了掌柜的算盘,二话不说扔向蒙面人。
吴王属下本能一躲,陈青瞅准机会,捉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猛地一折,贼人高声痛叫,手一松,长刀掉落。
陈青抓到刀柄,反手要抹对方脖子,刀刃挨上肉皮,他遽然顿住,手腕一转,一刀将人拍晕。
一旁的掌柜伙计迅速上前,拿绳子捆住贼人手脚。
“小孩儿,身手不错啊!”
陈青虚弱一笑,连人带刀哐当一声倒下去。
“欸!这是怎么了?”
“陈青!”
落梅扔下铁掀跑过来,扶起陈青,手心触到温热粘稠的液体,她颤巍巍举到眼前,看到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瞿然落泪,“陈青,坚持住,姐姐带你去找大夫!”
众人惊得瞠目结舌,没想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制服贼人。
“豹韬卫的人呢?他们有马,送去医馆能快些!”
落梅背起陈青,“没有豹韬卫,刚才是我为了吓跑贼人,故意弄出的动静。”
掌柜和伙计们讶然,惊叹此女子临危不乱,足智多谋。
“你一个女子,背着他跑不远,我来吧!”
“我后院有马车,你们先往医馆跑,我随后追上你们。”
不知谁说了一句,兵马司的人在附近,一个掌柜立刻去请人,其他人留下看守贼人。
未晏楼同样乱成一锅粥,大夫只听说有病人,走到门口一看,地上躺了五个,登时傻眼。
他观其面色,闻了闻口中气味,又一一诊过脉,心凉了半截。
“五个全中了毒,断肠草,这……怕是救不回来了!”
“消息通”揪着他的衣领,“能不能救也得救过才知,不然请你过来干嘛!”
大夫看几个病人衣着华丽,不像是寻常人家,救不活他们,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他急忙道:“小哥儿冷静,我这儿有个土方子,你们试试。”
“说!”
“找碳灰来,就着胰子水给他们灌下去。”他拿笔写下一剂催吐药,嘱咐道:“按方抓药,煎好端过来。还有,看看厨房有没有绿豆,有的话,熬一锅绿豆汤,能解毒!”
一个伙计道:“我去,我腿脚快!”
女婢想起东家的话,上前阻止,“我会骑马,我去!”
伙计抓了抓头发,讪笑道:“也行!”
女婢招呼其他几个女使下楼,她去后院牵马,另外几个跑后厨忙活。
元稚喝完胰子水,一盏茶的功夫就吐了,她脸色苍白,靠在椅子上,使劲睁开眼,却只能开启一条缝儿。
“他们……怎么样了?”
“消息通”说:“还在昏迷。”
元稚脑袋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无力地耷拉着,“没死就好。”
刚说完,六扇门的人跑上楼来。
“何人中毒?”
一群人让开道,捕头平日也算见过世面,看清屋里的人后,差点跪下去。
指挥使夫人、长平侯府兄妹、工部尚书千金,还有……九王爷!
元稚余光看到他,唤道:“捕头大哥,可否走近些?”
捕头上前几步,蹲下来道:“萧夫人。”
“酒楼一应餐食酒水,皆由后厨提供,再……再由伙计负责呈上。妾身怀疑,有人上菜时动了手脚。楼里除了几个女使,其他人都在,夫人小姐们身份尊贵,捕头问询过后,放她们离开吧。”
捕头点头,“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
他问过大夫毒发时间,让伙计全部下楼,到大堂集合。
李掌柜清点过人数,对捕头道:“一个不少。”
捕头询问:“元老板房中的餐食酒水,是谁呈上的?”
一个瘦弱的伙计答道:“是,是小人。”
“毒是你下的?”
“不不不是,官爷明鉴,小人只负责上菜,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捕头眼神凌厉,“上菜时,有碰到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