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拂去泪珠子,“哎呦,第五莲,你傻了吗?竟然把镇魔棺交给我,那我可要做除魔卫道的侠客了。”
“天姬,你好好看看她的模样,敢举剑吗?”卧涟君淡漠地言道。
他的风采如往昔,他的话能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
六百年后,一无改变。
世人都不记得第五莲了,杳枢天姬记得。
她最记得那胜过男子豪爽的女子大笑着指天,意气风发说:“苍天之任,在于宠莲。哈哈哈,天也怕我师兄成魔,覆了天!”
杳枢天姬认真端量骨销被血糊住的苍白小脸。
骨销缩成了一团,贴着卧涟君的胸膛很紧。黑沉沉的发乱糟糟的,有几根挂到了他的手指上。
人比画艳,媚骨勾魂,丽色摄魄。
这个模样杳枢天姬不陌生,嘲讽道:“呵,你以为你把她做成白清的死新娘我就心存怜惜了?你不知道,白清疯的严重,这副样子的死新娘,他有成千上万个。”
“非也,”卧涟君沉沉闭了闭眼,“她就长这副样子。”
骨销对两人的话纳闷不解,偷偷摸了摸脸。
她确实是样子。
前世也是。
骨销的骨头销后,还是骨销。
杳枢震惊地后撤一步,定定神后,挤出笑容,说:“你、你好能耐,弄出这人来,不怕她砍死你?”
“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师兄。我要做的事,她没有置喙的权力。从前没有,现在亦不会有。”
“原来真是故人音信来。”杳枢天姬万分不解地摇头。
“白清要来了,我把她交给你,你照护好她,将她藏在成千上万的死娃娃里。用不了一天,我就会来接她。”
卧涟君匆匆说完,离开了。
杳枢天姬扫看了眼窗户,急忙将骨销拉起来,让她在方台上坐好。骨销乖乖任她摆布,耳边响着卧涟君絮絮叨叨的话。
“急死了!”杳枢天姬东张西望,从角落搜出来一件粉白长裙 胡乱拍拍领口的灰,对着骨销比了比。
“你要做什么?我不穿这个。”骨销闻到长裙上的灰尘味,想打个喷嚏。嗓子里又冲出一阵血气,让她更加恶心。
“嘘,不要说话。裙子不是给你穿的。”杳枢甩甩裙子,装成兴趣昂扬的样子。
黑气破开窗,盈满整座大殿,却又猛地收缩成一个扇形,低低骤降,铺于大殿地面。
天际大亮,赤轮转着灿烈的光,残留的夜气被彻底荡除干净。珠绣的帘幕鼓起震荡,抖落百年累积的厚厚泥土。
“今日热闹。”白清如清风飘来,悄无声息站于杳枢天姬跟前。他也关注了骨销,瘦瘦长长的手指摸上骨销的肩膀。
骨销不想被他关注,吓得缩缩脖子,怯生生地看他。
“别看他,他就是个傻子。骨销,你的双目无神些。”卧涟君在她耳边说。
骨销立即转开眼珠子,心惊胆战地装成小木头人。
“没多热闹。”杳枢天姬生冷地接话。
“多了一位,不是吗?”
白清眯眼打量骨销,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正要凑近她时,杳枢天姬一把推开了他,泰然自若道说:“你怎么醒来了?”
“我的新娘没了,说是掉下悬崖死掉了。这事烦闷,由不得我不醒来。”白清的眼神还在骨销白润的长脖子上,如一条滑腻腻的蛇,缠得骨销的气难喘上来。
“死掉就死掉了,你改日再寻个就好。看你心情烦闷,快去散散吧。”杳枢天姬宽慰道。
“不说这个了,我的新娘怎么跑这里来了?”白清再关注起骨销。
杳枢天姬抬起脏兮兮的衣裙,挡下他探查骨销的尖锐目光,说:“借她一用,要她帮我试试衣服。我最近提起了些精神,想做些针线活。”
“记得还回去。我去崇山门一趟,听说是他们杀了我的新娘。”白清背起手,说着往外踱步。
杳枢天姬目送他走,肩膀一轻松,手放了下来,裙子拖拉在地上。
骨销也松了口气。
“对了,”白清突然转过身,黑气在他身后翻腾。
“怎么了?”杳枢天姬眨眨眼,战战兢兢地问。
“我嗅到第五莲的味了。”白清古怪地说,幽黑的双眸漏出孤傲的杀意。
“你可有闻到?”他将手搭在杳枢天姬的肩膀上。
深埋地底的阴兵觉察出圣意,争先恐后钻出地面,围堵了整座上方皇城。
天地之色再次漆黑。
骨销转了转眼珠子,余光往头顶看,想看到罪“发”祸首。
杳枢天姬的眉轻微地一挑,挥舞了两下衣裙,挤出笑说:“皇兄,你鼻子真尖,这衣服是第五莲送我的。几百年前的了,亏你还能察觉出来。”
白清含着醉人的笑,垂下手,“他还会送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