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县到永州城中的路途正常来说得三天,还偏偏赶到梅雨季节。
就算如此,一行人也紧赶慢赶,日夜兼程,足足缩短到三天半才看到高大的城门之上悬着永州二字。
几人身上都臭烘烘的,路上行人都不由得捂住鼻子远远避开,斜眼观察着来人是谁。
明家门外。
看门护院之人体型彪悍,捏着鼻子隔好远就开始驱赶不让进,“哪里来的闲杂人等,也敢闯我明家镖局!”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俺们是被请来的!”老五举着讣告,“将来俺们老大也是明家家主,你们算个鸡毛,还敢拦俺们!”
“哼,谁知道你们怎么得来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啊!呸,还明家家主,你要是明家家主,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
老五上前,“你让不让,不让别怪俺不客气啊!”
护卫丝毫不胆怯,“来啊!怕你!”
两人几乎鼻对鼻,眼对眼,就看谁先出手。
“胡闹!”身着白衣丧服,蓄着胡子,看起来十分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打断一触而发的战争,“府上有贵客前来吊唁,谁允许你们这般喧哗!”
“孙管家,这群泼皮无赖还妄言说自己是明家未来家主!”
成年男人浓眉一蹙,仍旧训斥着护卫,连正眼都不曾给李乘风一行人,“家主刚驾鹤西去,谁人敢放狂言!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蹭一蹭。”
在后面拼尽全力追赶着李乘风,原本传信的人跑到孙管家跟前,狠狠咽着口水润嗓子,气喘吁吁道:“孙叔,是我!”
孙管家铁青的脸稍微缓解,“原来是明福。”
明福在自己怀中摸索着路上并未拿出来的又一封密封信件,双手呈上,“孙管家,家主生前留有遗书,说寻她一子继承镖局,这是凭证。”
“遗书?老夫怎么从未知晓?”孙管家眼中锐光一瞬即逝,想要伸手拿过。
一路上困得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的李乘风先他一步拿回遗书,“叔,内容等到灵堂前由宗族族长宣读,大家不就都知晓了。”
“你又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
“李乘风,”李乘风忽略孙管家恼怒带着警告的声音,露齿抱拳一笑,“明家未来的家主。”
“你……!你个外姓之人,休得胡言!”
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孙管家收回阴鸷的眼神,侧身让出一条路,“先进来再说。”
灵堂中央,明家族长和地方官员都在。
孙管家快步走到座位中央,附身在明家二把手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原本跟达官贵人聊天意图拉近关系的明家二把手明掌柜差点不稳,差点就将水洒了出来。
他立马调整表情向身旁的两位贵客道歉,“失仪了,在下有事先失陪片刻。”
“明掌柜请随意。”
李乘风踏入灵堂,身后的老五被拦在门外。
她朝着老五笑笑,“放心,等我好消息,马上咱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说完,溜着老三鹦鹉信步进入灵堂。
随意打量两圈,李乘风瘪嘴咋舌。
哪像灵堂啊。
要不是大厅中央摆着棺材绑着白花竖着花圈挂着白灯笼,她还以为进了什么热闹酒楼。
到处都是阿谀奉承,推杯举盏之人,哪见什么悼念伤心之意?
真是……
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老三饿急了,从肩膀上跳下去就要去吃供台上的祭品。
李乘风一把捏住它的喙,“想吃今晚就把你煮了,最后一顿,到时候多给你准备点。”
“喂,前面那个遛鸟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做什么!”
明家二把手赶到李乘风面前,屏退旁边的仆从。
他目光中藏不住的鄙夷,“小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今日是我明家家主下葬之日,请问小友有何贵干?”
“喏,你就是……明家二把手吗?按理我当喊你一声二舅?劳烦二舅把人聚聚,我这有你家家主留的一封信,说等人齐了一起看。”
明掌柜‘哼’了声,拂袖侧身对着李乘风,“老夫可担不起这一声二舅,前家主一生无子,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乘风坦然灿烂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私生子呗。”
“你!随意将暗不见光的身份说出,竟连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我明家何来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后代!”
明掌柜的声音突然放大,招来许多宾客的侧目。
其他宾客放下手中杯盏,想要往这边走来看热闹。
明掌柜余光关注着四周情况,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妥,压低声音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开个价,拿了钱速速离开。”
“行啊,那我要万贯家财,千亩田地,骡马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