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安陵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半个红薯下了肚子,这带着几分寒凉意味的秋日,也不显得那么冷了。
天色渐渐晚了。
起风了,安陵容就招呼着孩子们回屋,膳房那边的晚膳还没准备好,得等一会儿才能吃。
“红薯都吃得饱了。”
安陵容和皇上一路牵着孩子回屋,便笑道:“正好休息会儿,消消食儿呢。”
皇上同样笑着,又把瑾妤抱了起来,问道:“你额娘说你这阵子有在认真练字。正好,带朕去瞧瞧你写的字可好?”
“好呀。”
瑾妤点点头,父女俩就到了桌案前。
瑾妤每天都会练字。
每日临帖写好的字,都归纳好了放在一旁的,安陵容检查过,觉得瑾妤写得认真,字迹不浮躁,才会同意瑾妤去玩。
皇上走到桌案前,认真瞧了瞧,眼里也不免流露出几丝惊喜来。
“确实是写得不错。你这年纪,能写成这样,比你三哥好!”
三哥?
弘时?
咳。
安陵容忍住笑,就道:“弘历这孩子偶尔会过来请安。他一向勤勉,在功课上也会教导瑾妤一些。”
“写字么,也是弘历指点过瑾妤的。”
“原来如此。”
皇上对弘历一贯都是淡淡的,现在听安陵容这么说,也不过勉强点了点头。
而这时。
皇上放下瑾妤写好的字以后,这才注意到桌边上摆着的两本书。
是孟子,和朱子。
朱子,便是朱熹了,张扬程朱理学的那一位,是前明的儒家大家。
“这儿怎么会有这两本书?”
皇上有些惊讶。
孟子也就罢了,作为四书五经里的经典篇章,里头的典故大多也都是耳熟能详的,哪怕是三岁娃娃,总也能背得出来一些句子。
朱子则不同。
他最广为人知的几句话,便是“存天理,灭人欲”了,而其中的学问则是更加复杂一些。
加之留存的年限远不如孟子,自然对于女子、幼童而言,涉猎就会相对少很多。
“都是弘历的书。”
安陵容闻言莞尔,解释道:“瑾妤虽然还小,但眼看着要五岁了,臣妾想着,既然皇上一直说,也要瑾妤跟着阿哥们一起去上书房读书。”
“这启蒙的事儿,怎么也是要的。就让弘历得空,选一些儒家经典过来,臣妾先翻看着,偶尔和瑾妤讲一讲。”
“这两本,便是最近弘历拿来的,臣妾刚读完呢,正打算和瑾妤讲一讲《孟子》。”
“哦?”
皇上一贯知道安陵容读书不多,从前爱看的大多也是话本子,现在一听她要给孩子讲《孟子》,觉得稀罕,便问道:“你打算如何讲?”
“孟子之道……”
安陵容解释了一番。
约莫就是人伦孝悌,让瑾妤尊重父母师长,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礼仪周全的孩子之类的话。
皇上听得很是满意,频频点头。
安陵容提到的这些,都是儒家里最基础的一些思想,也是最简单易懂的,拿来教导瑾妤,确实是最合适不过。
安陵容见皇上赞许,顺势又道:“就是这朱子么。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不喜朱熹为人,觉得他书写得也不好,是不想教瑾妤的了。”
“还预备着得空,把书还给弘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