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某疗养院。
午后阳光晴暖,疗养院的病人们三三两两坐在花园里晒太阳,笑语轻谈,时光静好。
却只有一个人,瑟瑟躲在墙根下那颗老树后,乱糟糟的头发堪比爆炸后的鸡窝,身上的病号服也已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她警惕地看着四周,但凡有人靠得稍微近些,便朝人扑过去,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凶斥声。
盛亦棠站在廊下,努力想要在她身上分辨出一丝属于盛南月的影子。
以失败告终。
“纪总,真不是我们对她不好,实在是这姑娘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谁靠近她她就挠谁,我们实在是不敢给她清理啊!”
在她身后,疗养院的负责人在拼命跟男人解释。
盛亦棠听着,弯了嘴角。
换了旁人,她或许会怼上一句“你们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失心疯”,可那是盛南月。
就算是他们把她扔进泥潭里滚一圈儿,她也只会拍手叫好,甚至会想要补上两脚。
“无事。”
身后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给她打一针镇定,我夫人有话问她。”
夫人?!
没听说纪总成婚了啊?
院长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耽搁,连忙出去找壮丁去了。
“谢谢。”
盛亦棠朝他微笑。
纪辞风将她搂在怀里,“放心,这是爷爷的私产,他们绝对找不到。”
万尤莲被判了十年,万天玫却还没放弃寻找这个外甥女。
上次若不是有老爷子坐镇,提前把盛南月转移了出来,恐怕又要多出一桩麻烦事。
“嗯。”
盛亦棠环着他的腰,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心里那股怨恨交织的情绪倒是平息了不少。
有他在,似乎她什么都可以原谅。
但她却没有资格替两个孩子原谅。
盛南月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混沌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凶悍。
她飞快地扑过来。
隔着一堵玻璃墙,盛亦棠与她无声对望。
“嗬嗬——!”
盛南月口中发出恐吓的声音,整个人疯癫如野人,两只手不要命似地砸向玻璃。
脚边明明就有可以借力的石头,可她偏偏只用手。
看来是真的脑子不好使了。
盛亦棠故意往纪辞风身上靠了靠,“嗬嗬”立刻转变成人类语言。
“贱人!贱人!”
呦,还没丧失言语功能。
看来是她高估她了。
两剂镇定,盛南月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手脚都被牢牢捆住,盛亦棠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随手抄起的树枝条抬起她的下巴。
“知道我是谁吗
?”
药物控制下,盛南月精神状态恢复了大半。
她瞪着那双过分突兀的眼珠,盯着盛亦棠看了半晌,忽然吐出一口浓痰。
“贱人!”
盛亦棠堪堪躲过,只是鞋尖还是被弄脏了。
她索性脱了鞋,将鞋面往她脸上蹭了蹭。
“贱人!把你的脏手拿开!”
盛亦棠对她的叫骂全然不理,只朝身后的人要了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之后——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盛南月脸上!
“贱人?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认领这两个字。”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彻底打傻了的女人,踩在她的脸上,穿好了鞋。
“盛亦棠——呜呜,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把指望放在盛呈茂身上,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单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今我背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放过?当年你抱走我的孩子,又虐他欺辱他,怎么没想过放过!”
盛南月瞪圆了眼,目光惊骇。
“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傻了四年,现在才知道。”
盛亦棠复又弯下腰,手中拿着一支针剂,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别人的儿
子,养得还开心吗?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一定很有成就感吧?可惜啊,现在你只能住在这疗养院里,一身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一定很难受吧?”
盛南月看着那针头,想要后退,可手脚都被死死绑住,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是你姐姐,当然是想帮你了。”
针尖刺破手臂,盛南月拼命挣扎。
“这是什么?盛亦棠你疯了吗!快放开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