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分贝。
楼下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了两瞬后,开始大骂她玩文字游戏。
“什么分贝?你欺负我们文化程度低,故意拽名词儿刁难我们是不是?”
“去去,不知道就往后站,别搁这儿丢人现眼!我说楼上的,你是成心的不?谁家过日子还在家里放一个测量声音大小的东西啊?你家有吗?你家有吗!”
“大家别被她带偏了!管它多少分贝,只要早于规定的时间开工,她就是扰民!”
“对!就是扰民!”
盛亦棠依然不紧不慢。
“说我们提前开工,有什么证据吗?你们听到的声音,又有多大呢?”
这事花婶儿有发言权。
“当然有证据了!就你们那个挖掘机,一开起来轰隆隆直响,就跟地要塌了似的,把我小孙子都吵醒了!”
邻居们纷纷附和。
原因无他,只因花婶儿的孙子是个喇叭精转世,只要他一开始哭,那方圆十里的幼崽幼畜立刻就会跟着效仿,哭声连绵,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声声不绝。
今天早上,他们就经历了这样的一幕。
“哦,原来是这样。”
盛亦棠点了点头,对众人的遭遇表示同情。
只是话锋一转,又将刚才的话头提
了起来,“口说无凭,你们有证据吗?”
“有!”
院子里有位老大爷忽然举起手,高高举着一只手机。
“这是今天早上,我孙女给我录的打太极拳的视频,最近我们协会有活动,我还等孙女录完拿去参赛呢!
呐,你们看,五点五十分,我正准备开始。到了五点五十八分,看到没有,那后门的挖掘机动啦!闺女,你们提前了足足两分钟!”
两分钟。
虽然只有短短一百多秒,但的的确确,是提前了。
记者们的话筒再次举了起来,纷纷对准二楼的玻璃窗,厉声质问她还有什么辩解。
乔咏肉眼可见地开始着急。
“纪总,盛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对方切切实实录到了东西,我们是无法抵赖了!
要不然,要不然这样,我出面认个错,反正我年纪小,我不怕丢人!我就说我们管理疏忽,没有及时检修设备,请大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怎么样?”
纪辞风还未说话,一旁的花婶儿先叫开了。
“现在才想起来承认错误,晚了吧!赔偿!每个人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二十万?!刚才不是还十万吗?你坐地起价啊!”
花婶儿冷笑,伸手一指盛亦棠
。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就冲她刚才那嚣张的气焰,不给你们点儿教训尝尝,以后肯定还会到别处祸害别人!就二十万,少一分钱,我立刻就让你们身败名裂!”
室内一片静默,唯能听到乔咏气愤的抽气声。
他真是快要气炸了,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胡搅蛮缠的老太太!
偏偏他自家领导还都不在,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就盛总那个脾气,他还真怕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啊!
对了,盛总?
盛总在干嘛呢?
乔咏一回身,却见盛亦棠倚着办公桌,正优哉游哉地刷着手机,仿佛刚才还气势汹汹、推窗对峙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乔咏深吸一口气,默念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站到窗前,开始酝酿情绪。
却被盛亦棠一把薅了回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她收手机的时候,屏幕正好对着乔咏。
乔咏定睛一看,那上面居然是一段视频?
似乎好像,就是刚才楼下说到的那一个?
“这……盛总,您是哪里来的视频?”
盛亦棠莞尔一笑,“我不仅有视频,还是完整版的,想不想看?
”
“想!”
“那就看好了。”
盛亦棠站定,把麦克风的音响调到最大。
“你们刚刚说什么?证据确凿?有图有真相?巧了,我手里也有图有真相。那位大叔,你要放视频,就放完整版的,只放一段算什么呢?”
说着,她打开手机,将画面对准了刚刚架起来的、正好对准窗口的摄像机。
乔咏凑上去一看,那摄像机上面也印着四个大字:环球法制。
他懂了。
原来记者内部,也有自己人啊!
那一头,盛亦棠已经开始播放后半段了。
在挖掘机开始工作的半分钟后,一声响亮的孩童啼哭响彻半空。
那声音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