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儿算也算不明白,吵也吵不过,索性给了身后诸人一个眼神。
十来个壮汉立刻站起身,瞪着眼睛,试图用目光震慑住对面这女人。
奈何对方丝毫不惧。
“别这么看着我,忘了告诉你们,这屋子里的摄像头是能实时传输到纪氏总部的,一旦你们动手,纪氏立刻会把这份录像交到公安局。你们说,后半辈子牢饭管够的,会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目光微滞,又悻悻地把脚收了回来。
花婶儿简直要气炸。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说又难缠的女的!
“少听她在这儿大放厥词!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现在又以谈判的名义诓我们进来,怎么,是想先把我们这些最能代表民众心声的代表吓唬一通,好让外头的人不敢继续和你们谈判吗?!”
说着,她突然跑到窗前,推开窗子大喊。
“来人啊!纪氏仗势欺人啦!自己扰民不说,还反过来逼我们赔偿!这简直是要把我们老板姓逼上绝路啊!”
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五辆车,车里的人扛着长枪短炮各种拍摄设备,见楼里终于传来动静,立刻将镜头对准了窗口。
是记者们到了。
“观众朋友们,
我现在正在纪氏集团项目现场!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办公区已经坐满了抗议的居民,据他们所说,半小时前一共有十二位居民代表被纪氏请进了大楼,目前发生了什么还不可知!”
“快看二楼窗口,有人出来了!”
“观众们,这是12位代表里唯一的一位女性居民,据说是居委会的志愿者,平时就很热心为社区居民办事。这次的抗议活动,也是由她带领的,我们可以把她成为一位维权斗士。”
记者们用了扩音器,再加上楼层不高,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乔咏涨红了脸,“这帮记者来捣什么乱!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
盛亦棠倒是丝毫不意外。
这群人的战斗力,早在拾梦那次事故中她就领教过了。
听着外面的记者越说越不像话,每一句话里都带了纪氏,乔咏将头垂得更低了。
“对不起啊盛总, 今天这事儿本来应该由我们s集团出面处理的,连累你们了……”
“不用觉得抱歉,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合作组的。再说了,在榕城的地界上,提你们哪有提纪氏集团更能吸引人。”
乔咏一噎,虽然有一丢丢被歧视了的郁闷,但又不得不承认
她说的是实话。
别说榕城了,就是放眼全国,对于非建筑圈的人来说,谁知道s集团是哪位呀!
看来想要打开亚太市场,邱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盛亦棠没再理会他,而是建议那位离花婶儿最近的大叔把她拉回来。
“从这里摔下去,姿势不好的话,很大概率会导致高位截瘫的。”
高位、截瘫。
不用大叔动手,花婶儿猛向后一撤,自己就缩回来了。
对上盛亦棠的笑脸,花婶儿叉腰怒斥。
“煮熟的鸭子,嘴硬!”
她重哼一声,仿佛从楼下记者的身上找回了无限勇气。
“我告诉你,现在社会信息透明着呢,别以为你们有钱人就能一手遮天!楼下的记者正在现场直播,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全国。
到时候,让全国人民一起看看你们是怎么欺压老百姓的!不把我们当人,你们自己也活不下去!”
她声音尖利,又故意推开了窗户,声音很快就被收进记者们的话筒。
“观众朋友们,因为保安阻拦,我们无法进入到办公楼里面。但从窗口的情况以及我们维权战士的声音来看,里面的状况似乎很不好!”
“楼上纪氏的同志,
我是财经传媒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们前脚在国际市场鼓吹自己有责任有担当,后脚却又仗着人多欺负自己的同胞,你们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盛亦棠站到窗口,两手卷成喇叭状,朝楼下大喊。
“良心的问题我稍后回答你,不过我建议你先问一问,我们的窗户是怎么碎的,我们同事的头又是谁打破的,至于人多欺负人少嘛,你数学是不是不太好啊?”
“哈?”
“这屋子里一共十五个人,包括我在内,纪氏加上s集团一共只有三位。要不要我请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过来教教你,到底是哪边多哪边少啊?”
财经记者哑口无言。
社会频道举旗而上。
“盛总,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跟我们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了!
我们接到举报,说纪氏参建的项目严重违反施工许可上规定的作业时间,导致附近居民怨声载道,请问这一点盛总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