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丫,你知道小风和他哥哥关系怎么样吗?”
盛亦棠站在只剩下枝蔓的葡萄架下,看着老人沉静的脸,一句“水火不容”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小时候谨诚不爱说话,小风总缠着他,每次都要谨诚烦了凶他,他才肯停手。他们俩虽然吵吵闹闹,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总是能记得彼此是兄弟。
有一次谨诚班级打群架,他受了伤,小风哭着把他背到医院,谁都不能动他。那时候他们一个十五岁,一个才十岁。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风坐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哭得像个泪人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哥哥一定不会有事’。
这样的孩子,你相信,他会害自己的亲哥哥吗?”
轻风拂过,吹去了心头的燥郁,吹皱了自以为已经收敛好的情绪。
盛亦棠抿了抿唇,掌心全是半弧形的指印。
“爷爷,我”
“我知道你心里乱,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如从前那般,慈爱地看着她。
“一个人的秉性如何,轻易是不会发生改变的。你若相信他是恶,那么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被这样的潜意识无限放大。
可你若坚信他是善,那么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能
成为你改变看法的佐证。
孩子,有些事,端看你如何选择了!”
如空谷击锤,猎猎作响。
盛亦棠心中乱作一团,带着一肚子苦涩上了车。
两个小家伙立刻投来关切的询问。
“麻麻,你怎么左摇右晃的,是没睡饱吗?”
“妈妈你不舒服吗?”
她张开胳膊,一手一个。
“我没事,不用担心。今天路程不近,不如你们再睡一会儿吧。”
盛言乖乖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响起了呼呼声。
纪思舟给妹妹盖上毯子,又迅速缩回小手,牢牢抱住她的胳膊。
就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样。
“妈妈,你真的没事吗?”
盛亦棠搂过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小舟累了,睡吧。”
纪思舟“嗯”了一声,眼皮越睁越来越小。
呜,他本来不想睡的, 他想陪着妈妈。
可是妈妈拍得他太舒服了,好想闭上眼睛,好想啊
怀里的小家伙终于也没了动静,微卷的睫毛浓密纤长,像是幼兽窝起来的小爪子。
盛亦棠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俯身亲了上去。
她真的,舍不得啊。
老爷子的话虽然是在劝她,可又不肯明白告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她猜,让她赌,把一切都交到她的手中。
何其
残忍!
可是,她竟不能否认,因着他的话,她心底再次升起了希望。
如烟波缥缈无依,却又足以让她重新活过来的希望。
如果真的是她理解错了呢?
如果,真的有不能为外人道的内情呢?
她到底要不要相信她所见到的那个人?
她到底该怎么做?
五脏仿佛被拧成一团麻,扎得她生疼,乱得她想逃。
怀里的小人儿似有所感,嘤咛一声,小手无意识攥住了她的手指。
“妈妈”
纪思舟闭着眼睛,小小的眉头紧紧拧着,睫毛不安地乱颤,“别走,妈妈。”
盛亦棠瞬间破防。
是啊,小舟是如此地依赖她。
如果她走了,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到了约好定的地点,萧潇已经等在门口。
进去前,盛言问妈妈有什么要嘱咐她的。
盛亦棠奇道,“臭妞今天怎么这么乖呀,还问妈妈要叮嘱?”
“潇姨说啦,今天是带言言来考试的!只有通过考试,我才能像漂亮姐姐一样继续出现在电视里!”
小姑娘往前站了站,两手一伸,四股辫萌里萌气。
“妈妈你可是考神,快传授给言言一些必过神器吧!”
噗嗤——
盛亦棠没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肉手。
“嗯,妈妈是
考神没错,但神器没有,神技倒是有一些。你是妈妈亲传弟子,平时教你的那些就够过关了,快去吧!”
“嗯!”
盛小姑娘贴了贴那只被妈妈握过的爪子,如有神助,跟着萧潇乐颠颠地走了。
盛亦棠也拉起小舟,“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小演员嘛,说是试镜,其实更多是看这孩子好不好带,听不听管。
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