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风抿着唇,将脑中信息过了一遍又一遍。
也就是说,邱新然常年见不到儿子,是邱老太太一手促成的。
邱新然的丈夫是谁,邱家从来没有对外披露过。
甚至连这一个女儿也常年被扔在国外,说是治病, 实则跟雪藏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现在了解到的所有关于邱新然和秋果的信息,都是邱家想要让他们知道的。
或者说,是邱老太太,想让他们知道的。
“邱老夫人……”
眼前像是蒙了一团白纱,朦胧虚幻,看不真切。
真是连距离之远都无法分辨。
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了摸不透一个人的感觉。
“好啦,别想了。既然他们现在还肯把我们当成座上宾,那肯定就是有求于我们。
你不是经常说,有用的人往往都不会死得特别早吗?抽丝剥茧,一点点查下去,总会搞清楚的。”
小女人晃着他的手臂,微扬的下巴上缀着一个小小的肉涡,俏皮又可爱。
纪辞风忍不住伸手捏上去,软软的,像极了包子皮上的褶儿。
“你说的对。”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无论邱家使出什么手段,他都无所畏惧。
没有挽着她的那只手伸向口袋,指腹被它坚硬的棱角戳得发疼。
借着这股疼,纪辞风鼓起勇气开口。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盛亦棠正拨弄旁边的一株三角梅,“什么呀?”
眼前忽然摊开一只手,骨节分明,指尖圆润而修长。
而那厚重的掌心上,两枚对戒安静地望着她。
“我,我挑了很久,原本想在你生日当天送给你的,只是它造型特殊,切割工艺比较复杂,用时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一开口,纪辞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在做什么?
早就打好的腹稿一句都没用上,反倒是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看起来像是为自己开脱。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办事拖泥带水?
或者是在甩锅?
可苍天为鉴,他真的只是想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一枚属于他的东西而已。
转念一想,不就是送个戒指嘛,何至于这般不安忐忑。
现在哪对儿情侣不带个表示自己“名花有主”东西在身上,更何况他们可是合法经营的夫妻!
这念头就像是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纪辞风轻咳一声,语气也转为沉稳。
“你喜欢吗?”
谁知一开口,还是带了颤音。
盛亦棠憋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秒彻底破功。
“你还真是……幼稚!”
她拍掉他
伸出来的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把那只属于她的圈圈拿了起来。
那一枚被切割成代表着永恒的六爪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芒,纯粹,晶莹。
一如他此刻的模样。
“给我戴上。”
她伸出手,语气不自然添了一抹娇嗔。
像极了颐指气使的公主。
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纪辞风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轻轻吻,柔缓而虔诚。
“遵命,我的公主。”
……
管家给他们订了第二天的飞机,几人还需在葳蕤院住一晚。
晚饭后,纪辞风把她叫来书房。
“一会儿我会和爷爷说一下邱家的情况,想到什么或者有什么问题,随时提。”
纪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已久,但遇到摸不准的事情,他还是习惯性地向老爷子求助。
或者说是分享。
很多初时搞不懂的东西,往往就在这一句句分享和梳理中找到了头绪。
盛亦棠停在门口,“我也进来吗?”
她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可以前都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不允许第三双耳朵出现的。
纪辞风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人就从门的那头来到了这头。
男人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笑着骂道,“堂堂集团第二大股东,只
吃饭不出力,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盛亦棠立刻抱住他的手臂。
她知道,他早就将她纳入了“自己人”的领地。
“妈妈!”
视频一接通,两只圆润的包子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盛言一个人霸占着四分之三的屏幕,额头上满是细汗,两只小揪揪一上一下地斜挂在脑袋上,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番疯跑。
“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言言还想去看坨坨!”
盛亦棠伸出手,隔空捏了捏她的小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