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是她要求赶工赶工,赶到最后,把我们的家人都得赶到医院里来了!”
“我家老张勤勤恳恳一辈子,这是他退二线前的最后一个项目了,怎么会摊上这样事啊!
送来医院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嫂子,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张大哥和我家老李都是被面前这个人害的!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可是内里却黑了心肝,不把人当人看!你就是个杀人凶手,该下地狱!”
尖叫、呜咽、咒骂。
矮挤的走廊,无数股声音交叠碰撞,就像是一道道刺破血肉的尖刀,戳心入肺。
盛亦棠拦住想要驳斥的何宋,完成了她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
躬身90°,是此时此刻她必须要做的。
她看向何宋,“告诉医院,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花多少钱,这几个工友的命必须保下来。”
“是!”
人群静了一瞬。
闹,虽然也有宣泄情绪的因素,但占更大部分的却是担心出事后产生的高昂费用。
和庞大的公司集团相比,他们十几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
要钱还是要命,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无法选择。
这女人虽
然可恶,但这句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
没有了阻碍,盛亦棠终于可以继续。
“这次事件的具体原因还不明朗的,但不管怎么说,各位的家人都是在纪氏承揽的项目上出事的,我们纪氏难道其咎。
大家请放心,不管后续将产生多少治疗费用,我们纪氏会全部承担。也请各位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清楚爆炸的原委,排除隐患,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走廊静默如尘,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探究她话里的可信程度。
终于有人尖声道。
“大家别相信她!我和他们这种人打过交道,一个个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今天答应咱们的明天就会反悔,到时候咱们上哪儿找人要钱去!”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肤色黝黑,声音尖细。
“而且他们那个什么纪氏根本就不在北城,咱们要是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伸手,这钱还能要出来?做梦去吧!”
人群再次沸腾。
“这位妹子说的有道理!一旦今天让她跑了,后面咱们上哪去找人去!别说什么靠官靠媒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都是一伙的!”
“对!不能让她跑了!必须让她现在就把钱留下!”
包围圈逐渐缩小,两
人被困在中间,连呼吸都有些逼仄。
“要么把钱留下,要么把人留下!我们不过是一群粗瓦楞,可不比你这细瓷碟子尊贵!”
情势不妙,何宋迅速指向九点钟方向。
“我来拦住他们,那边人少好突围,夫人趁机快跑!”
盛亦棠却先拦住他。
目光掠过先前说话的黝黑女人,她没错过她眼中过分浓郁的阴鸷。
“大家的担心也有道理,那么,你们想怎么样?”
那女人立刻尖声回应,“每人一百万!留下钱,我们就让你走!”
一百万!
周围人先是被她的大胆惊得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
没错,就要一百万!
他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十万,有了一百万,即使他们人不在了,也足够留下的人开销了!
“你留下,让你的助手去取钱!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什么时候我们看到了钱,什么时候就让你离开!”
“五百万对你们来说算什么,别想着我们讨价还价,赶快去!”
盛亦棠断然拒绝,“钱我会给,不过,却不是给到诸位手里。”
人群瞬间炸锅。
“什么意思?你又不想给钱了?!”
“我就说他们不是真心道歉吧!资本家都是吸我们老百姓血的蚂蟥
,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给钱,那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
喧闹越来越大,包围圈越缩越窄,有人的手已经推搡到两人脸上。
盛亦棠忽然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只空酒瓶。
啪——!
砸在墙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这幽深狭长的甬道,格外刺耳。
“杀人啦!资本家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啪——!
又是一只!
众人看在就碎在脚边的玻璃碴,下意识收住腿,深深咽了咽口水。
“还要吗?我这里可还有好多个。”
人群正中,面带微笑的女人高高扬起手,幽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