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脖子上还留着被那疯女人掐出的红痕。
纪由海陡然眯起眸子,“她对你动手了?”
“不要紧的。”
盛亦棠忙竖起衣领,换了话题,“爷爷,您是怎么找到盛南月的?”
找?
老爷子轻咳一声,不知道这话会不会破坏自己在宝贝孙媳中的贤良形象,只朝房管家觑了一眼。
后者会意。
“少夫人,盛小姐是被老太爷带走的。”
“嘿!不是让你说得委婉点儿么,怎么一下就把我的皮给扒了!”
纪由海瞪着眼睛,胡子一翘一翘,显然是气的不轻。
房管家立刻缩起脖子做鹌鹑状。
啊,刚刚那个眼神,难道不是让他有话直说、不许瞒着少夫人的意思吗?
“是您带走的?”
想起盛呈茂还跑到自己面前来求人,盛亦棠更加好奇,“您要她做什么?”
“小风还肯留着她,那就说明她还有用处。万尤莲已经找到了疗养院,她继续留在那里不够保险,我只好给她换个地方喽!”
老爷子说得理所当然。
盛亦棠忍了又忍,还是弯了嘴角。
这种随意的感觉,就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货。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主宰”的滋味。
微妙,而又畅快。
“可以把她交给我吗?”
纪由海痛
快应允,“要杀要剐都随你,爷爷给你兜着!”
这么纵容她啊。
盛亦棠笑着道谢。
那她不做出点儿什么和杀剐相关的,岂不是对不起老爷子的疼爱?
再次进入地下室,盛南月的情绪明显要比刚才激动许多。
盛亦棠让人按住她,录了一段视频,点击发送。
没有等到那人的回应,一通陌生电话却打了进来。
“盛总,我是常青啊!北城出事了!”
每天医院公司两头跑,一转眼,已经过了近半个月。
拾梦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姚·监工·恬每天准时汇报现场动态。
“赵立志和盛呈茂都还算配合,几乎每两天就来工地盯一下,进度也追得很快,已经超过预期的10了。”
盛亦棠夹着手机,键盘上的手指不停。
“有什么异样吗?”
“除了每天对工地食堂的抱怨时长越来越长之外,没什么异样。”
“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
轰——!
她的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破声!
“姚恬!喂!发生什么了?!”
尘土飞扬,姚恬被气浪掀飞两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似的疼,隔着外套,手臂也被地上的砂砾摩出血痕。
姚恬忍下口中的
腥甜,费力朝电话爬去。
“盛总,工地、工地爆炸了!”
洁白的云朵在身下铺展,盛亦棠靠着小窗,大脑和这无暇的天空一样空白。
引擎的轰鸣也没能将思绪抽离,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秒。
爆破与尖叫,无限地重复。
爆炸。
拾梦,爆炸。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不是一切顺利如常吗?
怎么会爆炸!
等待的每一分秒都是煎熬,飞机落地,她几乎是瞬间冲出了机舱。
却被闻讯而动的记者团团包围。
“盛总,请问您是为了拾梦爆炸事件来的吗?”
“听说这次爆炸因为追赶工期,导致安全设施不足引起的,请问您对这一点有什么好说的吗?”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五名送往医院的重伤患都还未苏醒,请问纪氏有派人去探望伤者吗?您准备如何向伤者和家属们交代?”
“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安全事故,纪氏的总裁纪辞风先生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是觉得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出马,还是不愿意承担责任?”
饶是有保安随行,话筒还是怼到了她脸上。
何宋立刻挡开人群,“这群人就会唯恐天下不乱,夫人不用理会。”
盛亦棠却定住了脚。
她缓缓抬
起眸子,视线滑过每一张脸。
人群瞬间安静。
那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宛如来自九天之巅,阴风扑面,让人不敢直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竟能给造成这样浓重的压迫感!
就连何宋也愣住了,先前还护在她身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