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何宋收到消息,盛呈茂已经到了机场。
“老板,盛总回来得这么快,应该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毕竟他是盛南月的亲生父亲,女儿进了精神病院,肯定会通知他的。
纪辞风靠着椅背,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颈。
“不用理他。”
何宋仍是担心,“如果盛总闹到疗养院,以直系亲属的身份要求放人,恐怕”
“他不会。”
男人睁开眼,眸中掠过一抹讥笑。
“在他心里,谁的命都没有盛世重要。”
如果他还希望自己能松了松指缝,漏些面包屑来讨食的话,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听他这么说,何宋心里的小本本上有多了一笔。
啊,满腹算计,阴狠毒辣。
用来形容boss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回到医院,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纪辞风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果然,那小女人正在办公桌前猛烈敲打着键盘,手腕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不像是在打字,倒像是在揍人。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双手像是敲在自己身上。
听到动静,盛亦棠头也没回。
“回来了?”
“
噢,是,有事出去了一下。”
纪辞风立刻走过去,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小时候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
啪——!
盛亦棠合上电脑,转过身,扬起笑。
“既然纪总已经痊愈,那我也就不打扰了,拜拜。”
拜、拜拜?
纪辞风忙拦住她,“你去哪?”
“当然是回家了!”
盛亦棠甩开他的爪子,没好气道,“你不是都好了吗,好了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回家遛狗不香吗!”
“谁说我好了?”
“没好你能活蹦乱跳地出去瞎跑?分明就是痊愈了,还想压榨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视线瞥过中午剩下的栗子糕,盛亦棠暗骂自己蠢蛋,居然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
关键是,还走得这么心甘情愿!
缩在门口的何宋后知后觉:啊,这是,误会了啊!
夫人看起来心情不大美妙,为免伤及无辜,他还是先溜吧。
病房的门轻轻关上,房间一时安静下来。
只听得到某人饱含怒气的呼吸声。
纪辞风却笑了笑。
“担心我?”
“我担心你?!”
盛亦棠叉腰大笑,“我担心大白也不担心你!”
只是乱颤的睫毛,却暴露了真实的内心。
天知道她一进门却发现病房里连个鬼
影都没有时有多慌!
这货上午还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喝水吃苹果甚至去卫生间都要自己扶,就像是突然得了无骨病,怎么转眼间就蒸发了?!
连手机也不带,会去了哪儿?
会不会有危险?
一整个下午魂不守舍,连项目整改报告都只写了100个字,谁知道他回来后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有事出去了?!
盛亦棠觉得有人往她的肚子里丢了一只烧开的茶壶,恨不得当场打一套军体拳,以泄心头之愤。
“对不起,是我不对。”
纪辞风忍着笑,拇指抚上她的眉心,把那个“川”字轻轻揉平。
“我保证以后去哪都向你报备,不会让你担心的。”
眉心似有酥麻的电流经过,奔腾着流向胸口,心脏的地方。
这样亲昵的动作
盛亦棠一愣,然后大力拍掉他的手。
“谁、谁担心了!谁要你报备啊!少自作多情了!”
“好,是我误会了,你没有担心。”
看着她脸颊泛起的红云,纪辞风心情大好,也不去戳破。
他取出那份声明,递到她面前。
“我出去,是为了这个。”
“这是什么?”
看清那上面的内容,盛亦棠惊得音调都高了几分。
“这种东西盛南
月居然会签?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舟以后是要继承纪氏的,登高坐远,是权势,也是靶子。
有盛南月那样一个母亲在,难免会成为他的掣肘,甚至是拖累。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份声明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好歹也算是个解释。
她是真心实意地替小舟高兴。
被她明媚的笑意感染,纪辞风也难得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