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漪在门前站了许久,最后才对着素衣下命令。
“尽量把他救活。”
谢清漪一语毕,便立刻转了身,不带任何感情的离开。
云江南的感情对于谢清漪而言,就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若是那天被萧轻舸发现了,肯定是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可感情上的事,没人能控制得了。
谢清漪不能因为某个蠢货,喜欢上了自己不该喜欢的人,就处死了他。
听闻谢清漪遇刺,萧轻舸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径直赶往坤宁宫,可还未到大殿门口,就听到了谢清漪的抽噎声。
萧轻舸的步子刚刚迈进去,就看到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谢清漪一头散乱的青丝,只用一支木钗挽着,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悲戚。
“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妾险些活不成了,若非云将军和哥哥冒死护着,只怕今日出现在陛下眼前的就是一尸两命的尸首。”
谢清漪眼泪一簇接着一簇,萧轻舸拧着眉头去安抚谢清漪,却只是于事无补。
“臣妾偷偷溜出宫去是臣妾的不对,本只是送哥哥离开,念着往昔的情谊,可云和突然半路杀出来,要执意要置臣妾于死地。”
谢清漪受了惊吓,而且
因着谢长恩身死,心情难过的厉害,说话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尤为凄凉。
萧轻舸面露不忍,轻抚着谢清漪的脊背,呵斥着一旁的茭白。
“你家主子出去,你竟然不贴身跟上,若皇子有恙,朕一定要你们陪葬。”
谢清漪闻言,立刻抬了头,满眼泪光望着萧轻舸,声音愈发悲怆。
“陛下,茭白是无辜的,真正有罪之人是云和,现在颜宇已经把他缉拿了,就等着陛下处置呢。”
谢清漪眼眶含泪,默默盯着萧轻舸的视线。
颜宇实时的开口,将云和和他召集的一众弟兄全部缉拿,证词都问好了。
“云和告诉他的部下,皇后娘娘肚子里怀的是毁灭大齐朝堂的孽障,他手上还有长能方丈当年卜卦的词令,用半块破布当做妖言惑众的依据,竟然召集了一众蛇虫鼠蚁之辈。”
颜宇的视线不带任何光亮,一字一顿附和着谢清漪的话。
萧轻舸忍不住多看了颜宇一眼,手上的力气愈发加重,在谢清漪的哭声中,萧轻舸犹豫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先把云和带来。”
谢清漪的哭声止了一些,直起身子,满眼泪水望着萧轻舸。
“陛下,云和行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他刺伤了陛下,这次他要对咱们的孩子下手,难道陛下认为臣妾和腹中的孩子该死吗?”
谢清漪含着眼泪盯着萧轻舸看,一双似水的眸子直把萧轻舸浸透了两三分。
萧轻舸微微后退,摆了摆手。
“清漪,你不要误会,云和的性格朕了解,他自幼长在朕身边,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一定背后有人指使。”
萧轻舸说着话,再次朝着跪在地上的颜宇看了一眼。
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尽数被谢清漪看在眼里,谢清漪哑着嗓子开口。
“既然陛下另有想法,臣妾就绝不妄言,只求陛下为臣妾和腹中孩子,还有身死的哥哥,以及病榻之上的云将军讨回一个公道。”
谢清漪后退一步,稳稳当当的跪下对着萧轻舸行礼。
萧轻舸伸手虚扶了一下,谢清漪坚硬的手肘细柔而有力,萧轻舸只得作罢,隔了许久,才撂下一句。
“你放心,此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谢清漪毕恭毕敬的叩头,再次抬头的时候,萧轻舸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饶是茭白一向是个呆傻的,此时也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茭白伸手将谢清漪扶起来,声音细不可闻。
“如今陛下
和主子身上的珠翠首饰都太多了,行动起来多有不便,陛下才没能扶起主子的。”
茭白没法说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生分了,只能自己来找借口。
谢清漪并不回应,深深望了一眼萧轻舸离开的方向。
和茭白不同,谢清漪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的伤感,从被苏慕青辜负之后,谢清漪甚少愿意相信别人。
即便往昔真心实意托付给了萧轻舸,可即便如今受了伤,谢清漪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至少不能落人下风,成天靠哭哭啼啼惹人垂怜。
茭白服侍着谢清漪坐下,抬手就要给谢清漪揉捏肿胀的小腿。
早在茭白进宫见到谢清漪的第一眼,茭白就明白了为何谢清漪,迟迟不肯召见茭白和素衣。
因为谢清漪愈发瘦的厉害,面无华色,每日锦衣玉食供奉着,可还是一日日瘦下去。
茭白看得心疼,却不知该如何侍奉,每日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