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漪凤眸微转,手中的剑刃也跟着转过来,径直朝着谢长恩刺去。
雪白的剑刃从谢长恩的后背刺入,贯穿了整个胸腔。
谢清漪的眸子是墨黑色的,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感,但谢清漪的眼神依旧坚定。
“谢家二十多年的细心栽培养出来一只白眼狼,今日我替天行道,灭了你。”
谢清漪缓缓开口,长剑徐徐从谢长恩的胸腔抽出来,一寸寸染着红色的鲜血。
“尽管父母对你我待遇不同,可他们不曾虐待过你,对你的教导也称得上是用心,你滋生了这般龌龊心思,亲手把谢家推向深渊。”
为了所谓的正道,谢长恩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典型的存天理灭人欲,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更何况,萧秉玉已死,苏慕青半死不活,对于屠戮谢氏一族,谢长恩究竟参与了多少,压根无迹可寻。
可看着翻脸无情的谢长恩,“伪君子”三个字还是配的上他的。
谢清漪扔了剑柄,随着“当啷”一声,谢长恩一脸惊惧的转头望着谢清漪,胸前的伤口不停的翻滚血液。
饶是征战多年的云江南,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惨死,也心有不忍。
可谢清
漪不躲不闪,气定神闲望着谢长恩。
“真是辛苦哥哥装了这么多年,每日假意奉承着我和父母,真是罪过,我们早该送你上路的。”
随着谢清漪一语毕,谢长恩整个倒在了地面上。
贯穿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肆意蔓延着血迹,云江南蹙着眉头,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格外刺鼻。
谢清漪还怀着身孕,自然更是承受不了,云江南急忙伸手去扶谢清漪。
这才发现,谢清漪的身子一片冰凉,肩膀颤抖的厉害,强撑着站直身子,眼睛里连泪光也不曾闪现。
约莫一刻钟,谢清漪才长长缓了一口气,苦笑着开口。
“原来我很早之前就没有亲人了,原来所谓亲人,也不过如此。”
谢清漪对谢长恩的印象不多,但记忆中,每次谢长恩望着谢清漪的时候,都是慢慢笑着,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
因着年纪相仿,很多不会告诉父母的事,谢清漪也会跟谢长恩说。
若说苏慕青能轻易俘获谢清漪的心,自然谢长恩功不可没,两人每每相处,谢长恩都会询问谢清漪,将来究竟要嫁一个怎样的人。
现在想来,当真是后怕。
无形无影之中,至亲要害人,简直
易如反掌。
谢清漪大口大口喘着气,可呼入到鼻腔里的气息,慢慢都是血腥,尤其是谢长恩身上的鲜血,谢清漪只觉得愈发难受。
云江南看着谢清漪面无血色的脸,急得声音都发颤。
“皇后娘娘何苦来走这一遭,若是真要动手,派我和颜宇都来的轻松,您身子重,出了事受罪的是自己。”
云江南不敢多苛责,生怕谢清漪动怒,但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一时情不自禁,云江南僭越的礼仪,径直环着谢清漪的腰身,将谢清漪整个拦腰抱起,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谢清漪的眸子暗淡了些,她不是察觉不到云江南身上的异样。
往昔还能骗自己说是云江南年纪小,眼神鲁莽无知。
可今日耳边是盈盈切切的关心,谢清漪断然不能继续装作看不见。
谢清漪冷漠的视线望着云江南的面颊,声音愈发清冷。
“你看着我杀了人,难道不觉得我可怕吗?”
云江南着急的往回走,压根听不清谢清漪的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可谢清漪并不停歇,反而加重了语气,继续开口。
“云江南,若是此刻你心里只有心疼和难过,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你比谋逆还
胆大包天。”
谢清漪冷着脸望着云江南,冷冰冰的视线射的人心寒。
云江南不自觉停了步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谢清漪,颇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各有所思之时,猛然从远处射出一支箭簇,径直朝着谢清漪袭来。
云江南是最先察觉到的,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径直偏了身子,替谢清漪挡下箭簇。
因着抱着谢清漪,云江南的动作十分不便,挡了箭簇之后,身上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把谢清漪放下。
谢清漪脚尖刚刚落地,一众黑衣男子从天而降一般闪现,径直和谢清漪的人马大成一团。
云江南身上的箭簇明显是有毒的,云江南的嘴唇很快变成了虚白色,饶是云江南自身都难保,可云江南还是尽力护着谢清漪,牢牢将谢清漪护在身后。
看着云江南肩膀上箭簇,谢清漪的眉头紧紧蹙着。
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而这次的罪魁祸首仍旧是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