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都是在颤抖,缓缓将不知是死是活的安媛轻轻抱起来,拨开凌乱的头发,脸色惨白,半张脸都浸在血里。
是谁。
安媛只觉嗓子干到黏在一起,暖意笼罩着她,强撑精神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可眼里早已被溅上血,视觉都是一片猩红。
她有没有撑到、墨子琛来?
他、他到底来没来呀……
终于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和耗掉所有电量的灯一样。
熄灭。
容可心早就回国了,听到安媛回来也想来见。可不曾想到人还没见到,就收到了失踪的消息。直到跟着墨子琛找到这里,进来后触目便是血,刺眼颜色看得她头晕炫目,只觉反胃惊恐。
她忍住不去看,同时屏住呼吸,极速搜着墨子琛的身影。蓦地,眸光一顿。
那、那还是他吗?
容可心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每次见到都是衣衫楚楚、敖冽寒风的墨大总裁,此时正跪在地上发愣,深色毛衫也镀上了一层熟悉的味道。更深,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红。
她立马敏锐察觉出来,目光瞬移,又开始遍地找着安媛身影。
没有。这也没有。都没有!
瞬间,坚不可摧的城墙顷刻轰塌。那一直以来都昂首挺胸的背也佝偻,容
可心无力跌坐在地上,眼眶,将事物都打模糊。
不,不会的。
怕自己哭出声,牢牢捂住嘴巴,豆粒大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这是她出狱后第一次哭,是动情,是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痛苦;并不是电视上伪装的样子。
是真的疼。
“墨子琛!”须臾,容可心拔声尖锐,直射过去狠戾如鬼。两步并一步跨过去,抬手就攥住男人脖领,怒不可揭。
安媛,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上一个迟钝的瞎子!
气息与身躯都在颤抖,容可心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不是第一次进监狱了,她不介意因杀人再进一次。
“你个混蛋!”
一拳头刮在墨子琛脸上,容可心揪着他的脖领拉扯过来,又狠狠补上一拳。在他死之前,一定要打一顿。
喘着粗气,情绪激动到顶尖的她打完两下都没了力气。任由泪水流下,却没有松开抓着墨子琛的手,后者也没有反抗,一声不吭。
容可心见这般,快被一口气噎死过去,磨着牙滋滋作响,恨不得咬碎。
“混蛋!垃圾!这下你开心了吧,这下你心满意了吧!墨子琛你个狗养的玩意,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安媛人呢?她人呢!我活了半辈子也没看到像你这
么怂的人。喜欢你的人在你面前不懂得珍惜,非心心念念想着已经死了的人。”
喘口气,怒吼。
“为何别人爱你的时候,你不给予。等她转身离开时,你才懂得抓紧!”
怒斥在喉。
这场迟来的大雪,终究是落下。
安媛很快就到拆线的日子,紧张兮兮看着护士拿着医用剪走过来,后者捏紧被子,一副小孩子头一次扎针的样子。
容可心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自从那天过后,安媛时隔三天才醒,身边只有容可心在陪伴,而且还非常大方请了个保姆伺候安媛。墨子琛也没再露面,安媛有一次提起,直接被容可心的目光扫射过来,在一旁作曲的齐轩拾都顿住,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悄无声息进了休息室。
据容可心所说,她进了两次抢救室,就和死神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被勾走。到后来再说起这个,安媛立马把她的话抢过来都说完。
“是是是,就差那么零点零一公分我的小命就玩完了。”举着手,捏着空气比划着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啧啧嘟嘴。
暖暖的阳光镀在了她的睫翼上,一圈圈白纱布裹在颈部,给本就纤细白皙的天鹅颈添了几分晓风残月。
顺利拆线,护士叮嘱她
脖子上的伤口暂时还不能动,小人儿一听立马沮丧着脸,待人出去后,和容可心干打雷不下雨般哭诉,“你说说,怎么能这个样子呀。”
其实这几天安媛也看出来了,容可心越发讨厌墨子琛,尤其是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她和小唐谈起合约的事,语气厌恶着要解约,最后还是被经纪人苦口婆心说下来的。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安媛学乖了。首先,在她面前不提墨子琛;其次,一定要睁大眼睛,一定要嗲声一下撒娇。
她就捏住容可心柔软的姐姐心,从来探望的容子秉那里得知,他姐姐是一个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被她好一顿讨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微缓,问道,“你要去哪?都冬天了。”
安媛腼腆一笑,“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容可心不吃她那套。
“好姐姐……”
容可心真想掐掐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