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郎君,快起了,一会儿恐怕耽搁拜见阿姑和大人公,他们定然不悦了。”谢伯媛一翻身坐起来,推了推旁边还犹然酣睡的卫序。
卫序嘴巴里嘟哝了两声,也不知说的什么,动了动,依旧睡着不睁眼。
谢伯媛着急了,只得凑到他耳边大声唤他:“郎君,郎君,该起了!”
卫序其实在刚才谢伯媛推他那时候就醒了,可是他故意闭着眼,想知道他腼腆害羞的媳妇儿还有什么招儿让他起身不。
后来,果然她凑近了些,贴在他耳畔略带些焦急地喊他。
他陡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如愿听她发出一小声“啊”,然后嗔怪他使坏。
“卿卿,来,亲亲我,亲了我就起……”他向她嘟起了嘴,然后闭上了眼。
谢伯媛真是有点儿无语,他这个小丈夫昨天晚上就索要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好的精神。
一直到后半夜,她困得不行,直接睡过去了,他还在她身上忙绿……
以至于每天都在固定时辰醒来的她,也睡过了头。
好嘛,现在叫他起床,他也要跟她玩一会儿。
看着眼前的人,闭着眼,浓密的眼睫,他如玉的脸庞,清俊的脸,以及嘟起的嘴上浅浅的绒毛,怎么看,她都会觉得他是个大孩子,哪里像是她的丈夫。
但是,他还真就是。他虽然比她小两岁,可是他比她高,他比她壮,他宠她,他还黏她。
他会在她耳边说绵绵的情话,一直说到她头昏,他还在那里说啊说啊。
他说:“这一世我都要对你好,让别人都嫉妒你有这么个好郎君。”
听起来有点儿稚气,可又是那么笃定和真诚。
唇角微翘,谢伯媛凑过去,在他艳色的唇上印上温柔一吻。
却被他瞬间噙住,然后辗转加深这个吻,吻得谢伯媛气喘吁吁,有回不来过气的感觉。
又沉溺下去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刚才都已经起晚了,又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那边公婆还有小姑子等人怕是会怪两人不知礼,都过了时辰才去。
于是慌忙推开他,说:“阿姑和大人公那里,我们快些起,收拾了去,我头一天拜见他们,去晚了,他们会说我贪睡,是个懒新妇,我害怕……”
卫序拥住她,柔声道:“别怕,有我呢,放心,晚不了,我们这就起。”
谢伯媛“嗯”一声,遂和卫序两个人下床来。
卫序穿着木屐走出去,开了门儿,招呼外面候着的婢女备水,他要和娘子洗漱。
——
卫家三房的正房院。
堂屋里,卢氏和卫绍坐在榻上,表情都很严肃。
卢氏问旁边站着的婢妇:“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那婢妇答:“卯时三刻了。”
卢氏眉头皱起,转脸小声对丈夫说:“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来拜见我们。人家的新妇卯时初就起,早候着阿姑和大人公了。她可倒好,还让我们两个老的等着。”
卫绍心里也不快,可是他还是想着这是新媳妇来拜见公婆的头一天,再怎么跟前还有自己的小女儿立着呢,屋子里还有那么多婢妇,要是他也跟他夫人一样说新媳妇不好。那以后新媳妇在府里就会被更多人说是非了。哎,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己只有一个宝贝儿子的份儿上,今日就不要跟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打击新媳妇儿了吧。
想到此,卫绍道:“不是还没到辰时么,急什么急?”
“非要到辰时才来?我活了偌大一把年纪,还没见到过新妇来拜见舅姑,要到辰正才来的。又不是什么皇家的公主,这样的大的排场,怪不得王家也容不下这样的媳妇呢。”
卢氏越说话就越生气,一想起她的独子娶进来的媳妇儿是个和离过的女人,早起的时候都没有婢妇从新人的房里拿落红的喜帕出来,她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来。
到堂上来等着儿子带着新媳妇来拜见她和丈夫,更让她来气。
心里就想这个新媳妇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难道她不知道她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吗?如果她知道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就应该万分谨慎,新婚次日早早地起来,比别的新妇更早,到堂上来候着拜见公婆。可她倒好,竟然让他们老的等着。
卫绍听妻子说起王家的话,立即就开口阻止她再说下去:“行了,别说了,有什么话过了今天再说。”
卢氏见丈夫面现不悦之色,也就住了嘴,可是脸色却越加不好看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异常沉闷。
终于,外头候着的婢女掀帘子进来禀告说七郎夫妻来拜见他们了。
卫绍和卢氏都坐直了身体,随即见卫序领着谢伯媛进来了。
卢氏细看儿子,在他眼下隐约见到一点儿青色,虽然极淡,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昨儿晚上没睡好。再去看一看谢伯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