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锋转身就逃的动作实在是太利索了,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庞大的木鸢,如同一轮漆黑的太阳般升起。
巨爪探出,快若闪电。
这是不由分说的一击,力大势沉。
“不!”
余锋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活生生地撕裂,大量的鲜血与肉块从天空中洒落。
人们胆寒了。
但这只是开始。
白茫茫的剑气,如一颗圆丸般停留在李讲的掌心,沉浮激荡。
他行走在人群之中,每一道脚步声,都像是阎王的索命符,剑气喷出,头颅落地。
“快跑!神使死了!”
敌人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可逃得掉吗?
林村的人在嘶吼,愤怒地展开反击。
李讲身上,一道白色的光横空,那是兵法《曹刿论战》。
此时,林村正值士气高涨的时刻,有这么一道兵法加成,一鼓作气,战斗力几乎是成倍增长。
“杀!”
林村众人,在李讲的带领下浴血冲杀。
他瞄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蝎村的村长詹拓。
雪白的寒芒在半空中一闪,璀璨夺目,詹拓的头颅不甘地坠地。
山川染上猩红的鲜血,一排又一排古木在逃亡中倒塌。
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但这一次轮到了林村的敌人,他们自食恶果。
半个时辰后。
林村的大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无论这些敌寇在临死之前如何的求饶,姿态有多么卑微,许诺出多么昂贵的代价。
一想到死去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手下留情。
“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林大虎噗通一声,跪在父母的遗体面前,泣不成声。
只是一日间的工夫啊,三百多口人的林村,此刻就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儿童。
李讲沉默地走到祭灵的面前。
这番大战,几乎将它体内所有的生命精气都榨干了,它前所未有的干枯,周身遍布遭到焚烧的痕迹。
“你来了。”祭灵的身体勉强的亮起光,很黯淡,听声音它虚弱到了极致。
“我来晚了。”李讲拳头紧攥。
哪怕他杀尽了敌人,为林村报仇雪恨。
逝者已逝,那些熟悉的面孔也不会再出现了。
“别怪自己,他们是我年少轻狂,招来的灾祸。”祭灵一根树枝垂落,轻柔地抚过李讲的脸庞。
生命的最后时刻,它难免回想起了往事。
以前,在这株巨大的槐树下,是李讲在说故事。
如今,轮到它了。
“我是天生地养的树妖,得了几滴先天玉液开智,方圆百里罕见敌手,就连天外的神子我都战过,平分秋色,全身而退。”
“那一战,着实是滋长了我心中的野心与狂气,否则也不会贸然自称为‘神’。”
祭灵陷入回忆,声音萧索,很是落寞。
“他提起了幽河……熟悉的地方,我去过那里。”
人们闻言,大吃一惊,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里。
因为,前不久村民刚说,那是一个十死无生的绝地,只在幽墟的晚上出现,非常诡异与不祥。
然后,转眼间祭灵便道出一个可怕的事情。
它曾去过!
“我就是在那里受到重创的,遇上了一位粉碎了我一切骄傲的敌人……不,不应该称之为‘敌人’。”
祭灵的语气太落寞了,听得出来,那一次经历对它而言是深深的挫败,影响了一生。
“因为我在他面前太弱小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吟诵了一句诗,我就败了,险些丧命,狼狈而逃。”
所有人心底皆是咯噔一下。
这恐怕就是祭灵隐藏在记忆深处,最隐秘的事件了。
它年少时,遭遇了一位不可力敌的对手,深感挫败,所以才有了后来林村的事情。
“天啊,祭灵您是那么的强大,居然也会有心生恐惧的敌人吗?”有人难以置信的说。
他简直无法想象,两者之间的差距该有多大。
才能让祭灵的道心直到今日,依旧无法重拾拼凑。
“多,太多了,曾经我遇见过一位神子,便以为那就是全部,见到了他,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棵稍微幸运的树。”
祭灵的神觉落在李讲的身上,它身上的生命精气流失越来越多了。
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祭灵需要尽快的将身后事吩咐清楚。
“当年,幽河传出传说级天药气息,引发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