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丰厚,性子又和善,完全符合被“以身相许”的条件,见畏娘眼中含泪的过来,心中就不由得发慌。
不,不,不会真的……
“祝公子……”
畏娘被老婆子扶着,满脸娇羞地看了祝英台一眼,低头说道:“一想到要跟公子分离,畏娘心中就十分痛苦。”
果,果然……
“哈哈哈,那个,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觉得这样挺好,挺好,哈哈……”
祝英台干笑着。
“畏娘这条命,有马公子相救之义,更多的却是祝公子不舍之恩。按理说,畏娘当用这卑贱的身子报答公子的恩情,因为畏娘除了这副身子,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作为谢礼……”
别,千万别啊!
她一个女的要她的身子干嘛?看她多丰满碾压自己的小干瘪吗?
“不,不用了,我家家教很严的……”
呜呜呜,架不住了哇!
畏娘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笑意,点了点头,“是啊,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委身于公子,反倒是占了公子的便宜呢。而且畏娘原本生性放荡,也受不了只跟着一个男人,这样的‘谢礼’,畏娘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不用这么说自己的。”祝英台听得心里有点难受。“你在乐籍,又不是你自己想的。我不是什么托付终身的好人选,要是有可能,想个法子出籍,再攒点钱,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你才是真对得起我救回来的这条命。”
畏娘没想到祝英台会这么想,不禁一愣,笑得花枝乱颤。
她肋骨有伤,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表情又有些痛苦,这笑痛之间,表情就越发怪异,看着犹如中邪。
祝英台也害怕,咽了口唾沫,随时想跑。
“哈哈哈,祝公子觉得我是在自轻自贱吗?不是的,畏娘说的都是真心话,畏娘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女人,要真跟了您,不是报答您,而是祸害。除非你把我藏在后院,否则我是不可能消停的。”
她捂着肋骨处,眼神里满是轻松之意:“我原本想着,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强的男人才只跟一人,除此之外,谁也不能让我只在一个男人身下而活。可现在我受了这病根,以后都要娇养着,再过这送往迎来的日子是不行了,而且经此一事,让我越发觉得世事无常,谁知道我在遇见那个最强的之前,会不会先成了一缕亡魂?”
畏娘眼神里有着野心的光芒闪动。
“所以这次畏娘去了建康,一定会仔细挑选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定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从此以后除了我,再不要别人……”
祝英台看着面前笑得肆意的女人,只觉得三观彻底被颠覆,一张嘴张成了原型,表情也像是个白痴。
“呵呵,小公子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吧?让你看看也好,以后就不要被我这样的女人骗了,以为是什么落入凡尘的一朵富贵花,其实我们啊,就是等着缠上合适大树的藤萝罢了。真有风尘女子看上您,那一定是为了您的家世和好相貌,绝不是为了什么感情。”
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着:“你知道我在徐公子那里知道了什么?原来我已经染了病,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徐公子借我这破败身子试药验方,也许我要不了到老,就一身暗病被人丢了出去。小公子,见到我这样的女人,千万别乱碰,小心得了脏病。”
如果说祝英台之前还觉得畏娘让人陌生到可怕的话,如今听到她这般用揭开自己伤疤的方式告诫自己,心里却有了复杂的感觉。
她生活的环境太单纯,以至于完全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复杂是什么,但她确实感受到了畏娘自己的善意,以及对她“温和”之后的担心。
“谢谢你。”
所以她诚恳地回答着。
“虽然我肯定不会,咳咳,像你说的那样沾花惹草,不过还是谢谢你。”
听到祝英台严肃地向她道谢,而不是面露鄙夷的嗤笑她伤风败俗,畏娘喉头一梗,鼻中也有些发酸,掩饰什么似的扭过了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偏过头来,脸上已经是正正经经的表情。
“祝公子,畏娘的命是你救的,畏娘虽然只是个下贱的身份,却对自己对付男人的本事有几分自信。畏娘现在没办法报答你什么,但你且再等几年看我,我定会让建康城里的女人都知道我畏娘的名字。”
她嘴里说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表情却像是理应如此。
“您现在也不需要我报答什么,一个怀揣万贯的富贾何必要乞丐一样的人的报答?可也许你以后也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祝英台已经有些懵逼了。
“如果几年后你在建康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只要我在,只要我能帮上忙,必定万死不辞。”
她慎重的说着,复又一笑。
“当然,如果您打听不到什么,那一定是我争宠不成,已遭不测,您也别想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