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韩童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余生,余生整理情绪后,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不过他隐去了楚璇的存在,只是说自己游历到邢州后,在一个村庄生活了两年。
讲述完以后,玉儿扶着韩童生服了药,余生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韩童生从容的服下药,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回答道:“染了些风寒,不要紧的。”
余生用探询的目光看向玉儿和图南,二人欲言又止的神色被余生尽收眼底,只是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韩童生打断。
“你还不知道吧,你图南师弟在与黄通幽争棋,若你图南师弟赢了,他可就是大楚下一代棋圣了。”韩童生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自豪,经他这么一提起,余生也忽然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你们二人之间就开始争棋了呢?”在大楚历年来的棋圣更替之间从未有过年龄差如此之大的对局,更别说一个已经成名已久,另一个却始终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起初的人们都觉得这番对局肯定是个笑话,没人看好年轻的图南,但是四番棋下来后,图南却与黄通幽杀的难解难分,而且棋局质量令人惊叹,使得整个汴京都开始期待二人的最终番了。
“这件事还得从你那次春赛说起。”韩童生解答道。
原来,那次春赛后,由于余生生死不明,最终与黄通幽的对局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黄通幽却在此之后,又一次背上了使下三滥的龌龊名号,这让他一度意志消沉,最终居然提出来了让位的想法,不过他在让位之前提出了想与韩童生一决高下的想法,这个想法被正德皇帝连连赞同,可那段时间恰逢师娘仙逝,韩童生也一病不起,不得已之下韩童生提出了让徒弟代为出战的想法,并言明图南的棋力已经远超于他。
“可黄通幽真的甘心与图南师弟争棋吗?”余生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他无非是想借助击败您的契机,来洗刷这么些年压在他身上的污蔑,可对手一旦由您转换为图南,那么他不管他是输是赢,都无法达成他真正的目的了。”
“是这样的没错。”韩童生肯定的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可黄通幽想错了,洗刷冤屈对于他来说无比重要,可 仅仅是对他一人而言罢了,我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在乎的是什么?”
韩童生顿了一下,“在乎的无非是有没有乐子可看罢了。”师父的眉眼间浮现一抹忧虑,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道:“我们下了一辈子的棋,到最后不还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吗?”
又聊了一会儿后,图南讲了讲自己今日与黄通幽的棋局,此前他二比一落后,不过好在今日又扳回一局。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赢下这一局。”图南坚定地说道。
余生知道图南的毕生心愿都是成为棋道至高者,从他父母砸锅卖铁送他来汴京那一刻至今,十几年来不忘初心,一路走来多少艰辛困苦,到今日正好是印证努力的时刻,他怎会不珍惜呢?
“好,师父相信你,若有什么还不明朗的,可以与你师兄一起探讨。”韩童生疲惫的靠坐在床榻,“行了,你们师兄弟几个好好叙叙旧吧,我累了。”
三人退出了 韩童生的房间,余生拽着二人进了客厅后,才正色道:“师父的身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要知道韩童生如今不过半百,但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却比耄耋之年还要虚弱,这其中若无其他原因又怎会如此?
玉儿低垂着头解释道:“自打娘病了以后,爹日夜操劳四处寻医,常常食不下噎,夜不能寐,娘走的那天爹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样,从那天起便一病不起,宫里的太医来看了说爹这是心病,世上无药可医。”
说到这里,玉儿低下头默默垂泪,余生走上前揉揉玉儿的脑袋,开解道:“不会的,世上怎么会有无药可医的病呢?玉儿放心,师兄回来了,一切交给师兄就好。”
玉儿沉默的点点头,擦干泪水牵起一个微笑。
“你呢图南,明日是第五番棋吗?”余生转向图南问道。
图南摇摇头,回道:“明日休赛一天。”
“那最好不过了。”余生看着二位弟弟妹妹,“那明日陪我到师娘的墓前祭拜一下吧。”
第二日等到玉儿喂韩童生吃完药后,三人就从韩府离开。不过来时并没有告知韩童生实情,主要是怕韩童生勾起悲伤的回忆。
从汴京西门出城,再走一段时间,就来到了余生师娘的墓前。
余生沉默的站在师娘的墓前,然后缓缓跪倒在坟前,那一瞬间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从师娘第一次见到自己,再到她手把手教导自己,一幕幕的画面不断闪过余生的脑海。
这个善良的妇人,是余生永远的亲人。
“师娘,生儿回来了。”余生将祭品摆在坟前,而后在坟前齐齐磕了几个头后,这才准备回府。
为了避免韩童生担心,三人尽快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