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话说了一半就停住,这让钱敬心中纳闷,时间太短,钱先生也反应不过来,仰头看着城楼,钱敬就想喊副将开城门。
“先生!”一眼瞧见钱敬张嘴,莫良缘抬手飞快地拉了一把钱敬的衣袖。
这会儿也没人去想什么男女大防了,钱敬忙就看向了莫良缘。
“怎么了?”不等钱敬问话出口,阿明仔就已经开口问了。
莫良缘跟阿明仔道:“看最右边的那一处垛口,那里有兵卒的尸体。”
不光是阿明仔,就在莫良缘周围的周净几个人一起往城楼的最右边看。
这会儿没有电闪雷鸣了,城楼的最右边的灯火暗淡到如同一簇鬼火一般,阿明仔几个人什么也看不见。
这会儿城楼上的人已经发急了,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再不报上姓名,就格杀勿论了!”
“真有尸体?”城下,阿明仔小声问莫良缘。
“准备!”城楼上响起了下令声。
“他们要放箭了!”周净急道。
“明仔,跟城楼上回话,就说我们是王爷之命前来的,”莫良缘道。
阿明仔冲城楼上大声:“我等是奉王爷之命前来。”
城楼上的人都是施洗砚的手下,所以听了阿明仔的话后,众
人并没有看副将,等副将的将令,而是看向了被施洗砚留来的三位校尉。
“王爷有令,”其中一个校尉冲城下道:“今晚不放任何兵马入城,你们是什么人?”
阿明仔等着听莫良缘的示下。
莫良缘看着城上的说话的校尉,再看离这校尉至少一百米处站着的副将,开口说话之前,这校尉可没看过副将一眼,这就说明,在香州城的东城城楼上,副将是作不了主的。还有,到了这个时候身为守城主将的周瑾都还没有出现,周瑾怕是被抓,或者已经遇害了。
钱敬这时嘴里喃喃地道:“小姐怀疑这城上的人?这不可能,这副将是周将军的亲信啊,他,他跟随周将军十几年了。”
十几年是挺长的时间了,只是时间是判断一个人忠心的标准吗?显然不是,前世里父兄被害之后,发生内讧的辽东铁骑不就是个明证?莫良缘跟钱敬说:“先生往后站,莫要让副将认出你。”
这个时候,钱敬只能听莫良缘的,钱先生慢慢地退到了队伍中央,连同他的二十名秦王府侍卫一起,被人高马大的辽东大将军府侍卫围在了当中,将钱敬连同二十名侍卫遮得严实。
“小姐,”阿
明仔这时跟莫良缘道:“那人说话有河西的口音。”
城上校尉说话是带口音,莫良缘方才就觉得这校尉说话的口音与阿明仔和奴兵的相似,但只短短一句话,莫良缘没办法肯定,这会儿听阿明仔这么一说,莫大小姐心头一动,跟阿明仔道:“跟城上说,要见施将军。”
这个施将军是谁,阿明仔也想不出来,但听莫良缘这么说,他便往城上大声道:“我要见施将军!”
城上的三个校尉一听阿明仔喊要见施将军,三人彼此互看一眼,城下的这队人知道施将军,那这队人很可能是自己人了。至于自己这一行人行迹败露这个可能性,三个校尉不是没想到,但三人自信他们不可能行迹败露,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跟随自家将军,不损一兵一将的进了香州城?
“没放箭啊,”周净这时又城下念。
“继续说,”莫良缘跟阿明仔道:“说要见施将军。”
阿明仔便又冲城上喊了一句:“我要见施将军!”
“你们是什么人?”校尉大声问。
“说我们打宁州来,”莫良缘教阿明仔道:“有要事要见施将军。”
阿明仔冲城上学说莫良缘的话。
宁州,这又对上了
一条。
莫良缘看着城上的三人在交头说话,跟左右道:“进城之后,我们直接去熙园,钱先生在城外等。”
“发生了什么事?”阿明仔问。
“屠了张家村的人已经进城了,”莫良缘说:“周瑾将军不是被俘,就是已经遇害了。”
“这,”周净都傻了,这怎么可能呢?这城下城上看着也不像发生过攻城战的样子,再说了,这要有人攻城,香州城还能这么安静?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莫良缘说:“进城之后,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王爷带出来,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要管。”
“可我们要怎么进去?”周净问,他们这点人手要怎么攻城?歪着脑袋想一下,周侍卫长说:“我们扯着喉咙喊吗?让睿王爷知道秦王的人进城了?”
“唉,”莫良缘叹一口气。
阿明仔看周净一眼,这位跟严冬尽一样,脸上的表情一向不多,但这一会儿这一眼,多少带着嫌弃之色了。
“再冲城上说,”莫良缘跟阿明仔说:“求见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