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映雪在和老宅分家之前,受尽了冷遇和白眼,对那个老宅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归属感,所以自然是能理解孟娇娇当下寄人篱下的心情的。
她拍拍孟娇娇的肩膀,温柔地说:“你是来跟我学刺绣的,不是来挣钱的。在你出师之前,我不希望你将挣钱放在首要。”
“可是……”可是她的家里并没有多余的银钱,用来支付她在苏家吃住的费用。让她心安理得地住在苏家,她也是做不到的。
孟娇娇急得眼眶都红了,她想留下来跟伍映雪学刺绣,有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不想就这么回去,早早就
被家里安排着嫁人。
“娇娇姐姐。”泉宝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可要跟着我阿娘好好学刺绣呦,不然将来我阿娘的绣坊开张了,都没有人能帮她的忙。”
孟娇娇愣了愣,泉宝继续又说:“你可是我阿娘的关门大弟子,以后可是指望着你,将我阿娘的绣技发扬光大。”
听泉宝这么一说,孟娇娇感觉肩上像是被赋予了一种使命,整个人的后背不禁挺拔了起来。
伍映雪笑眼看着泉宝,又将目光挪到孟娇娇的身上,直白地安慰道:“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跟我学刺绣。你若是觉得心里
过意不去,那你就当是欠着我学费,回头等你学有所成,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听到这番话,孟娇娇彻底卸下心中的担心,对伍映雪重重点头。
当日起,孟娇娇就变成了一个只知道钻研刺绣的机器,对旁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经常在敞亮的庭院里,一坐就是一天。
伍映雪担心她小小年纪就熬坏了眼睛和身体,总是时不时就差给她一点儿琐碎的小事,只为让她能起来走动走动。
时间很快,来到了泉宝和白露参与春夏学堂考核的第三日。
光是一上午的工夫,
白露就已经去大门口五六趟了。在家里她也是来来回回地走,晃得泉宝眼晕。
泉宝干脆往后躺在摇椅上,用蒲扇挡住脸,“白露,你别转了。就是春夏学堂没录取我们,那又怎么样?只能证明春夏学堂的人没有眼力,看不到咱们俩是璀璨的明珠!”
白露停下脚步,苦着脸看向泉宝,“小姐你真乐观。”她倒是也想像泉宝这般看开,可是她做不到啊!
从昨日下午起,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对劲了,昨儿夜里,更是辗转反侧,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恨不得连夜就跑到春夏学堂去,询问考
核结果。
泉宝往后用力仰着身子,让摇椅晃的幅度增大,没有回白露的话。
她也没再听见白露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就在她想拿开脸上蒲扇,想看白露是不是已经走了时,摇椅忽然被人踩住脚踏板,停了下来。
泉宝一骨碌坐起来,蒲扇自由落下,面上带笑的伍映雪出现在她眼前。
同时出现在她眼前的,还有伍映雪手中的信封。
“这是什么?”泉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仍是明知故问。
“自然是你和白露日思夜盼的考核结果。”
泉宝垮了脸,心中忍不住哔哔:我才没有日思夜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