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两个字在他唇间淡淡回绕了一转,竟变得格外的好听。他想了一想, 顺手端起桌子上的空杯倒了两杯清茶, 一杯递予我,“好,你这个朋友我君庭交定了。咱们以茶代酒, 从今往后, 便五湖四海互为援手。”
我接过那茶来, 却是叹道:“唉, 我以为,那夜之后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啊”
他一怔,慌忙拍着脑门:“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又把我拿在手中那被茶抢了回去:“我们自然早就是朋友了, 我说错了话,自罚三杯!”
我笑着看他一一将其灌下,一副豪气乾云的样子。不由得在心底说:大兄弟, 你戏好足啊, 这只不过是最清的茶, 你也能喝出烈酒的气度
正当此时,店老板的声音适时传来:“两碗桂花糖藕粥!来咯!”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回店老板果真实诚了,那装粥的碗真的超大唔,大约有我两个脸那么大罢。
君庭看着那老板将其放到桌上,脸色甚是复杂,而正午的嘴角好像更抽搐了
“公子慢用,不够再说哟。”老板朝君庭眨了眨眼,贴心的说道。
我:“快吃啊吃啊,你们别客气呀!真是,还害羞起来了_”
君庭:“- -”
正午:“= =”
君庭很勉强的笑了一下,捏起碗边的勺子轻轻晃动。正午见其已妥协,也只好默默的拿起了勺子
“唔,味道果真不错,”君庭浅尝了一口,眼光忽然亮了起来,“甜而不腻,软而不烂,难得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吃到如此不落俗套的粥食。”
我心满意足的点着头,附和道:“是呀是呀,怎么样,我就说很好吃嘛”
边说,我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二人,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合情合理、一点不唐突、极其委婉的说出我没带钱,并请不起他们喝粥这个悲伤的事实。又想着,这个君庭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家里实在富得流油了,他身上那股贵气本来就藏不住,还穿着打扮皆是一等一的精致,行走江湖,他竟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么?也不怕招贼招土匪
正想到此,一阵凛冽的风声忽然从空气中传来,正午眼光一凛,迅速将手伸到了桌下,运气将桌面竖翻起来。
只听“哐当——”一声,整张桌面顿时分崩离析,一柄精钢做的细铁剑掉落在地,覆上了洒了一地的桂花糖藕粥。
原来想什么来什么竟非是妄言。
我看着那柄剑一脸懵逼,不知这玩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好适才凭着习武本能迅速站起来,朝后退了两步,不然这粥只怕要全撒在裤子上了。
君庭当时也迅速的朝后退了,所以这会儿也是毫无狼狈的模样。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剑,再淡淡看了一眼街道,最后颇为遗憾的道了一句:“这么好的粥,可惜了。”
我顿感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可惜这个粥?拜托,你看起来那么有钱,日后随高兴把这整个店都买下成不成?
店里客人早在桌面破碎那一刻全一闪而空了,简直比耗子跑得还快。街上的人似乎也很有眼见力,只一瞬间就消失没影了。这让我有些诧异,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扬州城里的人肯定是练过啊。
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现下只余下青天白日里诡异的寂静,小贩的招牌随风静静摇摆,一块不知从谁身上掉落的手帕落寞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正午的佩剑已经拔出握在胸前,眼光冷冽的审视着周围,“公子,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走。”
君庭没有拒绝,只朝我走来,略带歉意的道:“抱歉连累你了,只是现下这境况”
我虽然心有疑惑,然而更为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我们走了,正午大哥怎么办?你别怕呀,我也是会武的”
君庭略为讶异的打量着我,正午听了这句话,对我感激的笑了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眉间一凝,一个闪身护在了我们面前。
“呲啦——”
是布匹撕裂与血肉模糊的声音,我循声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已被斩杀于正午剑下。
正在这时,空荡的街面上忽然冒出数十个这样黑衣人,他们皆配着刀剑,面目以黑纱作掩盖,却遮不住眼中流露的杀意。
我惊诧之余,听见正午扑身而上的声音:“快走!”
君庭眉间一皱,一把拉住我的右臂,带着我在正午的掩护下迅速的逃离。
身后是一阵沉默的厮杀,我只听见人声短暂的闷哼,刀剑拼撞的声音,血肉掉落的声音。
我的脸色湛白,一手由君庭抓着,一手紧紧握住还来不及出鞘的青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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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下山以来,这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到厮杀。
从前师父教我学剑,我总觉除了耍帅逞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