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连头上的襆头也未摘下,看着盛气凌人,让她心头一震。
窈娘眼中带着几分埋怨,嗔了他一眼,才解释道:“邬小姐是来看望我的。”
“哦?”沈谦进了屋,将头上的襆头取下,鸳儿上前接过,小心放到桌上摆着。
而沈谦只掸了掸衣袍,就在窈娘身边坐下,如此随意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稔,邬若兰哪里还不明白,只是她心头只当窈娘是又给沈谦做妾了。
她挺直了背脊,用了最好的仪态福身:“若兰见过沈大人,今日上门叨扰,实在是担心……担心孟家妹妹的身子。”
沈谦点点头“嗯”了一声,再道:“邬小姐有心了。”
屋里的气氛因沈谦回来,变得格外怪异,邬若兰看着两人挨着坐下,就连眼波与呼吸都是登对的,心里发酸发苦,只得道:“既然沈大人回来了,若兰就告辞了,待过几日再来瞧孟家妹妹。”
她一口一个孟家,又唤窈娘妹妹,自然是将窈娘摆到了妾室的位置上。
沈谦伸手去将窈娘冰冷的掌心握住,这才抬眸看了邬若兰一眼,肃然道:“你们虽年岁相当,但我与你父亲也算同辈,窈娘是我妻子,你称她为妹妹,岂不是平白给你母亲降了辈分?”
邬若兰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喃喃道:“妻子?”
若是她天真些,或许要问沈府知不知道此事,可邬若兰来时已找人打听了沈府近日的情形,哪里不知道沈谦与沈老夫人打着对台。
眼下更确信了,就是因为窈娘的缘故。
高门贵女生来的傲气,不允许她落泪,可那份少女怀春的情意让她难受痛苦。
她很想问一问,沈谦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可这话无疑是自找苦吃。
“既如此,若兰先告辞了。”
回府的马车上,邬若兰越想越觉得失了脸面,恨窈娘这是拿她当猴耍。
帘儿见她脸色不愉,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如今沈老夫人还未认下她,小姐不如先下手为强。索性先前在宫里没成事,在宫外做成了,不也是一样?”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心头各有自己的算盘。
茶香氤氲缭绕,沈谦将窈娘打横着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似怀珍宝,易碎易散。连呼吸也轻柔许多:“你何苦与她周旋,到底是耗了自己的气力。”
一边说着话,自顾自褪去外袍,与窈娘挨着躺下,这才将几日里的疲乏缓解了去,闷声道:“况且,就算你把她关在外头,也无人敢说什么。”
未婚姑娘跑到男子的屋里,这成何体统。
窈娘依偎在沈谦怀里,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道:“邬小姐只是倾慕于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她难堪。”
沈谦听着话就有些不满,顾念着她的身子未好全,只温柔地在她腰上轻揉,缓慢又惬意。
“她倾慕于我,更倾慕于我的权势地位,若我只是贫穷书生或一介草民,她怕是要避之不及。”
分明是这样的话,偏偏是在窈娘的耳畔说着,那热气在她后颈流转,带着撩拨与不言而喻的热切。
“别闹。”窈娘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娇气:“你几日没好好休息过了,正好我也乏了,就当是陪我睡会儿。”
沈谦听罢,双手一顿,不敢再动弹,只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了上去,任由周遭皆是暧昧撩拨的香气。
床幔落下,屋里是岁月静好,满室馨香。鸳儿站在门外捂着嘴偷笑,青松见她欢喜,不知为何眉眼也跟着弯了弯,可反应过来时又觉得不妥,只好板着脸上前道:“有什么事这般高兴?”
鸳儿眼似月牙,垫着脚在耳边低声道:“三老爷对夫人真好呢。”
女子甜腻欢快的声音,从未如此贴近过自己。青松脸颊微红,延伸到了脖颈,偏偏说着训诫的话:“怎敢后头说闲话,教给你的规矩看来是全忘了?”
青松虽板着脸,可鸳儿却不怕他,轻轻扯着他的衣袖道:“青松哥可别在这儿训我,扰了老爷夫人清静。”
再往旁边走去,就是鸳儿安置的卧房,青松脚下一顿,往回扯了扯衣袖道:“你回屋去歇着,我还要去烧水。”
说罢急匆匆的离去,也不等鸳儿说要帮忙的话。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屋里风光却与前头截然不同,窈娘的里衣不知为何落到了地上,玉色小衣上的并蒂莲也染上了褶皱,轻飘飘地被丢在了床尾,半落不落的与床幔上的流苏交织。
沈谦双眸里的克制已然到极致,掌心滚烫裹着窈娘的玉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的手指,一寸一寸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你若是轻一些,想必是无碍的。”窈娘红着脸低咛道。
这话让沈谦眼中的雀跃腾起,双手轻轻触碰窈娘的脖颈,而后将她揽在臂弯。
屋外已是黄昏,暮色浮沉笼罩天地,眼看着就是一场清冽春雨,人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