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也很意外:“我已经很高估谢先生了,没想到还是保守了。”
格局小了啊。
晏君知眼神闪了闪,难得没有出言讥诮。谢图南的文章他看过,如今有这样的前程,他也是认可的。
“还真被你说中了。”晏君知道,“这小子日后前途无量。”
同样是前三甲,榜眼和探花就都被安排去了外地做县令,虽然也是实权官职,可没几年是回不到京城来了。
“伴君如伴虎,还要看他自己的运道了。”裴浅酒有所保留道。
她这句话也算是“一语成谶”。
皇帝某日突然问了谢图南一个送命题:“谢卿如何看太子一事?”
谢图南心中一突,随即起身在皇帝面前跪下:“臣不敢妄议。”
“朕赦你无罪。”皇帝淡淡道。
话是这么说,可谢图南要是为此得罪了皇帝,就算不被降罪肯定也会被疏远不得重用。
谢图南再叩首:“臣谢皇上圣恩,太子之事臣不知内情不敢妄议。只是臣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皇帝斥道:“谢图南,
你好大的胆子。”
谢图南省去了“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可不代表皇帝听不出来。
谢图南拜道:“皇上励精图治,物阜民丰,乃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皇帝未见喜色,只淡淡道:“谢卿耿直中正,甚好,起来吧。”
只因谢图南这句并非马屁,反而带有告诫之意。你身为皇帝励精图治,自然是君正,那么太子逼宫是为无道。可若是你昏庸无道,太子逼宫则成了伐无道。
“臣谢恩。”谢图南不卑不亢地起身。
此事不是秘密,很快就传了出去。有人觉得谢图南憨愣,有人则佩服他敢直言进谏。
“是个聪明人,虽正直不阿,却不迂腐。”晏君知点评道,“难怪阿酒你如此赞赏他。”
“能让殿下出言称赞,可不是件易事。”裴浅酒调侃道。
晏君知轻哼道:“如此才见珍贵。”
顿了顿,又道:“孤夸得最多的不就是你么?你该荣幸才是。”
裴浅酒忍俊不禁。
日子在平静中一日日过去,可就在某日夜里,一个血人翻进了齐王府的墙。
暗卫们拿下了他,认出后不敢耽搁,立马带去见晏君知。
裴浅酒也被惊醒了,
索性一同去看看。
“玄微道长?”裴浅酒一惊,“你这是怎么回事?”
玄微道长气若游丝:“贫道遭了围攻暗算,王妃救命。”
晏君知下令:“全府戒备,谨防刺客。”
“是。”暗卫们领命而去。
“怎么办?”齐王府外隐蔽处一名道士问道。
青城宫掌门目露遗憾:“齐王府不是我们能闯之地,撤。”
众人隐入夜色之中,悄然退去。
齐王府还是那么宁静。
里面,桑泉正在给玄微道长治疗。
“能救么?”裴浅酒问道。
桑泉道:“换做一般人是没救了,但他内力不浅,又服过疗伤药物,还有一线生机。”
“那就拜托桑神医了。”裴浅酒道。
经过桑泉一夜的努力,玄微道长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裴浅酒和晏君知也有时间问他发生了什么。
玄微道长道:“是青城宫的人。”
裴浅酒和晏君知对视一眼,沉声道:“这么看来,青城宫也和晏同归联手了。”
“不算意外。”晏君知道,“玄微道长同你我联手,又有觊觎掌门之心,青城宫掌门会跟晏同归联手也在情理之中。”
裴浅酒冷冷道:“我倒是帮了他一把。”
正
常情况,她不可能拉拢到青城宫掌门,而拉拢了玄微道长又势必会把青城宫掌门推向敌对面。
玄微道长忙道:“殿下、王妃,开弓没有回头箭,掌门不会归顺你们,即便归顺也定非真心。”
“这个道理不需你来告诉孤。”晏君知淡淡道,“你好好养伤,别辜负了王妃救你的恩情。”
“是,是。”玄微道长松了口气。
他就怕晏君知和裴浅酒舍弃他而拉拢掌门。
裴浅酒和晏君知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裴浅酒皱眉沉思:“晏同归决计不会只有这点行动。”
晏君知道:“接下来自然是设法为青城宫掌门取得皇上信任,加以重用。”
裴浅酒微微颔首:“我们也要加快步伐,先一步推玄微道长上位。”
晏君知挑眉:“他伤成这样,短期内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