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谢图南这匹黑马,关于殿试名次的赌局可比会试热闹多了。
甚至连皇帝都关注到了“谢图南”这个名字。
“李芳,去将这个谢图南的卷子取来。”皇帝吩咐道。
李芳连忙去办,很快就把卷子原本给取了过来。
“嗯。”皇帝看到谢图南的字迹就赞赏地点点头,待看了内容,更是抚掌而笑,“夫立国之初,每鉴前代得失,以定一朝之制,时势所迫、出于不得不然,非能使子孙世守以维万世之安也……写得好,写得好啊!”
李芳道:“这举子未免太大胆了。”
“诶,势因时而变,守着祖宗成法而食古不化,取灭之道也。”皇帝摆摆手,“朕倒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殿试的表现了。”
转眼到了殿试之日,举子们列队入宫。
参拜时,众人因低着头只闻皇帝之声,不见皇帝其人。免礼后,也不敢仰面视君,依次坐在坐前开始答题。
题目言简意赅: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谢图南思考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便提笔挥毫洒墨,一挥而就。
奋笔疾书时,外界的时间仿佛静止,谢图南眼中、心中、神思之中就只有文章。
他丝毫不觉自己
的身边多了一个明黄身影,正是皇帝在欣赏他的文章。
皇帝没看多久,就继续迈步走到别的考生身边去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谢图南那样专注,察觉到皇帝来到身边,不由得紧张地手心出汗,写错了很多字。
日头西斜,到了交卷时间。
皇帝不动声色地等着考官们把前十的卷子呈到他面前,果然,第一张就是谢图南的。
“……即中矣,而卒不能历久不渝,贯始终而如一,则物俗为之累也。惟君子能祛物欲之累,介然有以自持,此其所以难能可贵欤!”皇帝看到高兴处,朗声念出了文章内容。
考生们神色各异,有钦佩者,也有听到不是自己文章的失落者。
意料之中,皇帝点了谢图南为状元。
考生们虽然有人不甘,可却没有不服。
待谢图南的状元之名传出后,也到了赌局收盘之时。
伊行又赢了四十万两,这次没分裴浅酒的那份。
裴浅酒收了银子后,戏谑问道:“六十万两可足以博魔师一笑?”
伊行反问道:“堂堂齐王妃,眼皮子如此浅?”
裴浅酒道:“是魔师眼光太高,六十万两也不放在眼中。”
“那倒不是。”伊行
很坦荡,“六十万两博本座一笑还是够的。”
“魔师真是个妙人。”裴浅酒笑道。
伊行负手而立,面色淡然:“不过状元之赌终归是小局,希望齐王和齐王妃不会让本座的大局血本无归。”
“魔师始终可以相信我们。”裴浅酒自信道。
“哈哈哈,那是最好,本座拭目以待。”伊行大笑离去。
他的大局自然是押了晏君知这一注,而不是赌晏同归胜。如果晏君知败了,那他自然血本无归。
骑马游街那日,裴浅酒毫不避讳地带着孩子们去了。晏君知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裴浅酒都去了,他当然要跟去。
自己老婆去看别的男人,他还得作陪,真是好惨一男的。
他们当然不会像普通百姓一样去街上人挤人着看,而是在鹿鸣楼二楼的露台上摆了桌茶水点心坐着看。
很快,游街的队伍就经过了这边。最前头的正是状元谢图南,两边靠后则是榜眼和探花。
正是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谢图南已算长得俊美,但后边的探花郎更加耀眼,美得很有攻击性很夺目。
不少达官显贵的视线都落在
了探花郎身上,这样俊美且同样有才的美男子捉回去当女婿多好?
鹿鸣楼上,盼郎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在看,摄图却兴趣缺缺,更喜欢守在晏君知身边当一只雏鸟。
裴浅酒拽拽晏君知,示意他一起把云鸿和重城抱到栏杆上围观。
“至于么?”晏君知嫌弃道,“孤还不够你看的?”
下面三个再美,美得过他么?
“带他俩看看文曲星,以后说不定也能给我考个状元回来。”裴浅酒玩笑道。
晏君知:“……”就这俩货,别说以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机会,就算给机会,去干吗?表演舞刀弄枪和吃饭吗?
就这个工夫,重城嘴里也没闲着,还吃着桂花糕呢。
裴浅酒问他:“好不好看?”
重城嘻嘻一笑,把桂花糕递给她:“阿娘吃。”
裴浅酒嘴角一抽,得,问他也是白问。
她看向云鸿问了同样的问题,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