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周舫轻叹道:“殿下误会了,哪有什么惧内,臣不过是爱重内子罢了。”
这回答真是到头了。
晏君知道:“你说得对,去忙吧。”
“臣告退。”周舫识趣地离开。
晏君知也说服了自己:“裴浅酒不就是仗着孤宠爱她么?孤乐意!”
然后到点就乐呵呵地下班了。
王恺更觉得有鬼了,晏君知和周舫私下密谋了一下,竟然能让前者喜怒形于色,那得是多坏的事啊?
于是他就去给晏同归通风报信了,告诉他晏君知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晏君知和吏部尚书能折腾什么阴谋?”晏同归皱眉,一个人想不通就两个人想,把长孙迢也叫了过来。
长孙迢道:“殿下与其在这苦思冥想,不如派人打探打探,齐王不好监视,周舫还不好监视么?”
“对啊。”晏同归也是一叶障目了,碰见晏君知的事就习惯性分析一波。
于是他立马安排人去打探,不管是周舫家还是晏君知家,都盯着点。
长孙迢又道:“如今中秋将近,月圆人团圆,正是殿下解救皇后和萧家的良机啊。”
晏同归点点头:“此中轻重孤亦明白,孤已
给萧家传信,让他们在中秋日作出足够诚意去朱雀门外请罪。孤也安排了御史言官,在中秋日劝劝皇上赦免母后,一家团圆。”
长孙迢道:“嗯,若是一次不成,那就多试几次,让皇上见到诚意。对了,太子妃身体如何?若是太子妃能再次有孕,那殿下的筹码就更多了。”
“先生提醒的是,经过数月的休养太子妃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身孕一事实在不好说。”晏同归道。
晏同归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来复命:“齐王和王妃出门去了鹿鸣楼用晚膳。”
“继续探。”晏同归吩咐道。
“是。”探子领命而去。
而去打探周家的探子的回复就比较无聊了,周舫回家之后除了带孙子玩玩就没做什么了。
晏同归便等着打探晏君知的探子,直至天色大暗时他才再次来复命。
“回殿下,齐王和王妃去勾栏看戏了。”
晏同归:“……”
他忍不住道:“先生,晏君知该不是为这事傻乐吧?”
这让他觉得草木皆兵的自己像个小丑。
“这……”长孙迢哭笑不得,“以齐王和齐王妃的恩爱,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王恺!”晏同归气笑了,“成事不
足败事有余。”
而晏君知和裴浅酒吃过晚饭后,便去了京中最大的勾栏院,在二楼包了个雅间开始看戏。
“孤没骗你吧?光进门就得一人十两银子呢。”晏君知道,“更别说还要茶水点心以及给伶人大家的打赏了。”
裴浅酒道:“我又没说不信,老实看戏。”
晏君知摸了一个橘子剥开,一瓣一瓣地喂给她吃。
“待会再吃,刚吃完晚饭吃不下。”裴浅酒推开。
晏君知就自己吃,一边吃一边看。
第一出是傀儡戏,完了又上了个小杂剧,接着上来个说话人给大家说书。说的也不是正经书,而是名人八卦。这些八卦有的是市井传闻,有的则是说话人自己编的。
更奇葩的是,哪怕他们这么瞎编乱造了,当事人也不会找他们麻烦。
具体分析也有道理,比方说甲被编排了,然后轮到了乙。甲一看,诶,先听听,不着急找麻烦。而且这时候要是乙想找麻烦,甲说不定还阻止呢——我都被说了,你这算什么?大度一点,不叫事儿。
然后要是一大堆人都卷进来了,不就更热闹了吗?今儿该说谁谁谁了,谁也不许插手!
最后就是互相听乐子。
这次故事的主人公好死不死的就是吏部尚书周舫。
“这位周尚书别看位高权重,却实打实的是个耙耳朵,十分惧内……”
晏君知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白天没问出什么来,晚上可得听个过瘾,明天去臊臊那老头。
他骚得很,一边兴致昂扬地听书,一边还用嘴咬着橘子喂给裴浅酒吃。
裴浅酒躲都躲不开,被他捧着脸强行喂下去的。
“这么久了,吃得下了吧?”晏君知得意洋洋。
裴浅酒:“……”
继续听书。
“这位周夫人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家中产业都在她手,连周舫周尚书的零花都归她管。可周夫人给的零花实在是杯水车薪,周尚书就时常私下攒点藏着。要说周尚书也高明,所藏的私房钱从来不曾被发现。”
裴浅酒听到这里,看了晏君知一眼。晏君知心中一紧,这时候到底是承认自己藏钱不如周舫高明,还是承认自己藏钱也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