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知和裴浅酒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晏同归同样也一直跪着,只有裴锦屏因身体原因被抬进里屋躺着。
皇帝静静坐着,而外面则正在严刑拷打所有接触得到膳食的人。并且皇帝还让东宫所有内侍、宫女以及侍卫都看着这一幕,谁若能检举可疑之人,重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拷打的人几度昏迷也招不出什么。因为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草果就没经他们的手。
“皇上,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死了。”李芳进来劝道,“打成这样也没招出什么,怕是真不知情啊。”
“那草果还能是凭空飞进膳食里的?”皇帝把茶杯重重一放,“出锅之后也没见有草果,可见中途必定有人动了膳食。这人还能上天入地,瞒过所有人眼睛?”
李芳惭愧道:“小的愚钝,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把负责太子妃膳食的掌勺抬进来。”皇帝道。
等人进来了,他问道:“在出锅之前,都有谁动了你锅中膳食?”
掌勺气若游丝道:“回皇上,小的全程看着火候,无人动过。小的真不知道为何会有草果混入其中啊。”
皇帝面色一沉:“还能是鬼怪
作祟不成?来啊,宣卫九龄。”
大理寺卿卫九龄也是倒霉催的,这才刚睡下不久就被叫醒,匆匆穿了官服前来待命。
皇帝直接吩咐道:“朕限你天亮之前查出草果来源。”
卫九龄:“……”
硬着头皮上吧。
卫九龄让当时在厨房里的人把他们看到的场景都描述一遍,脑海中很快就还原了当时的实景。
“昨日的进货可还有剩余?”卫九龄道。
“有,都在厨房。”掌勺忙回道。
卫九龄当即让人去把所有剩余的进货拿来,他亲自一一查验过去,却并未发现有草果味。
他不禁皱了眉头,转而又去问负责裴锦屏膳食的掌勺:“你所用的材料可有异样?”
掌勺笃定道:“并无。”
不管有没有,他也只能说没有。虽然说有可以把罪责推到准备材料的人身上,但他也逃不掉啊——都发现异常了,为什么还要给裴锦屏吃?这就成蓄意谋害了。
卫九龄定定地看着他,掌勺虽然忐忑,却没有眼神飘忽。
卫九龄这才相信他没说谎,但这也仅仅意味着是掌勺没发现异常,并不能确定真的没有异常。
但是这已经无从佐证了,案子查到
这里进入了死胡同。
卫九龄陷入沉思,不自觉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皇帝的表情也一直绷着,眼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终于开口问道:“卫卿,可有头绪了?”
卫九龄苦笑道:“皇上,臣无能,请皇上治罪。”
“继续查吧。”皇帝无奈地挥挥手,“但今天日落之前,你必须要给朕一个答复。”
“谢皇上宽限。”卫九龄谢恩道。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来报,送水的来了,能不能让专人去接应一下。
皇帝挥挥手,示意准了。
卫九龄却突然眼前一亮:“臣想到了,水!是水!”
他急忙转身:“带上掌勺。”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往厨房冲去,后面的侍卫也抬着掌勺跟上。
“哪个水缸是你用的?”卫九龄问道。
掌勺指了一个。
卫九龄当即打开盖子,里面的水已经用光了,但是不要紧,总有残渣留在底部的。
很快,卫九龄就返回大殿向皇帝复命:“皇上,查清楚了,有人把草果磨碎熬汁滤净之后投入了水缸之中。”
皇帝当即下令将送水的民夫和负责跟他交接的内侍抓了起来。
“说,是谁在水中下草果汁液的
?”皇帝亲自审道。
民夫连连叩头:“皇上,就是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在东宫的水上做手脚啊。”
接应的内侍也道:“这水是主子们用的,小的深知责任重大,生怕出半点差池,又岂敢往里投东西啊?皇上明鉴。”
皇帝也知道这点,方才也是诈一诈他们,毕竟不能排除两人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
“近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同你们接触?”皇帝问道。
两人仔细回想,可实在没有印象,只能摇头。
“卫卿,你继续往里深挖,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朕挖出凶手。”皇帝将案子交给卫九龄。
卫九龄领命而去,继续顺着民夫和内侍的线往里深挖。
而皇帝回到殿内看着跪在那的晏君知,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内心是怀疑晏君知的,可又不愿去怀疑这个他最愧对也最宠爱的孩子。
于是他的目光移到了裴浅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