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晏君知平时可爱是可爱,但可恨起来也是真可恨。他想噎人的时候,别说皇后了,就是皇帝哪次不也被他整的心累无语?
“民间术士,不过是江湖骗子,你身为皇子岂可轻信?真是丢进皇家脸面。”皇后沉声训道。
在座的命妇贵女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触皇后的霉头。或是作壁上观,或是暗自担忧,亦或是暗自幸灾乐祸,俱都有之。
晏君知不慌不忙道:“娘娘容禀,臣之所以信大师,是因为不忍伤及无辜性命。但凡大师所言有万分之一可信,臣也不愿去赌。”
裴浅酒道:“殿下真是慈悲为怀。”
皇后:“……”
再说下去,她倒成草菅人命的毒妇了?
“罢了,你有此善心,本宫岂能不成全你?落座吧。”皇后淡淡道。
晏君知和裴浅酒从容坐在晏同归和裴锦屏下手边。
不少人都把皇后给太子纳妾那句话听进去了,于是都明里暗里地在皇后和晏同归面前表现。
皇后也饶有兴致地跟她们聊着,同时心中暗暗评选,定下几个人选。
“唔!”裴锦屏忽然捂着肚子痛呼一声。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晏同
归大惊。
皇后也紧张了:“快宣太医。”
裴浅酒眉头微皱,往下伸手掐了晏君知一下,暗示他可能有诈。
晏君知神情也凝重起来。
但是眼前的情形明显轮不到他们说话,只能静观其变。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赶紧给裴锦屏把脉。
“回娘娘、殿下,太子妃这是动了胎气了。”太医禀报道。
“你快设法安胎。”皇后疾声道。
“是,不过臣得先确定是何物引起的。”太医道,“请容臣查验太子妃入口之物。”
皇后指了指裴锦屏的桌案道:“快验。”
太医一一看过之后,转身对皇后一拱手:“臣已查明,乃是麝香所致。臣这就开方子为太子妃安胎。”
“你且去准备,尽快给太子妃安胎。”皇后挥退他,“大郎,你把太子妃扶里面去,别吹着风。”
“是。”晏同归应道。
皇后随即又命人把厨子、送膳的内侍、服侍的宫女等接触到裴锦屏食物的人都抓了起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嫌犯,皇后道:“你们是自己招,还是等本宫用刑?”
“我们冤枉啊!”
皇后冷哼一声,命人严刑拷打。
最后是送膳的内侍承受不住
刑罚招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齐王给了小的好处,命小的这么做的。”
说完就昏死过去,不知死活。
皇后眼神凌厉地看向晏君知:“二郎,你好歹毒的心肠!这可是你兄长的嫡长子,你的亲侄子!你竟然想害他性命?”
“齐王殿下也太狠毒了。”
“说不定是因为齐王妃,谁不知道齐王妃和太子妃有仇?”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面对这些议论,晏君知面不改色道:“若是臣所为,那么从太子妃吃下食物到发作,臣有足够的时间杀人灭口,绝不可能让他当众招供。还请娘娘明鉴,这是有人陷害于臣。大兄对兄弟们向来是关爱照顾的,臣自然也素来敬重大兄,绝不会谋害大兄的子嗣。请娘娘明察,切莫让亲者痛仇者快。”
“真是舌绽莲花,颠倒黑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皇后咄咄逼人,“你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那好,就请皇上来断此案吧。来人,去请皇上。”
皇帝没想到让皇后搞个名为“赏荷宴”实为“相亲宴”的活动都能搞出幺蛾子来。
可到底事关皇室血脉,皇帝不得不来,而且来得很快。
“皇上,
这贱奴已经招供乃是齐王所为,齐王竟还抵死不认,请皇上做主吧。”皇后道。
“二郎,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问道。
晏君知道:“臣实不知,太子妃动了胎气,这内侍被拷打之后便说是臣指使他所为。这纯属污蔑,臣绝不曾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如此重刑之下,他岂会说谎?”皇后反问道,“本宫万万想不到你会如此歹毒,连一个不足二月的胎儿都不放过。”
晏君知不跟她争辩,这种情况越争越陷入泥潭,他只在皇帝面前跪下:“臣问心无愧,请皇上明察。”
裴浅酒也跟着他一起跪下。
“皇上!”裴锦屏喝完药忽然跑出来,“今日之事叫妾身实为惶恐,担心躲过今日,躲不过明日。求皇上做主,妾身死不足惜,可殿下嫡长子不能有事啊。妾身承认对齐王妃有敌意,可同样的,齐王妃也对妾身恨之入骨。如今妾身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她心中岂能不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