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打得好算盘,替罪羊都提前找好了。”晏同归冷笑道,“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是啊,那样的酷刑太可怕了,常人根本撑不住。”那人道。
“你是什么人?”晏同归问道。
“下官是扬州别驾冯士及。”
晏同归深深看他一眼:“丹阳县令那的账本也是假的吧?”
冯士及道:“是,那本账本将罪责都推到了青蛟帮和魔教头上,丹阳县令只分到了一小笔银子。”
“这就对上了。”晏同归道,“不过丹阳县令甘心?”
“他的父母妻小都在郑大人掌控之中,死他一个,可保父母妻小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冯士及道。
“孤知道了。”晏同归点点头。
冯士及忙道:“那殿下可愿保下我们?”
“你们若是无罪,何须孤保你们?”晏同归意味深长道。
冯士及道:“但我们宿妓却是不争的事实,头上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但是我们一定会为殿下经营这四空寺,同时我等所在世族也会竭力支持殿下。”
晏同归不置可否:“就到这吧。”
说完转身出去。
卫九龄道:“殿下,这群犯官可还招了什么?”
“
他们提供了税银的真正账本所在,不过为了不走漏风声,孤先保密不说。”晏同归道,“咱们即刻渡江吧。”
“好。”卫九龄应道。
晏君知心思一转,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免得被抓住错处。
“以裴浅酒的聪慧,想必不会让孤失望。”晏君知联想到裴浅酒的秘密,稍稍放心。
而被他寄予厚望的裴浅酒已经抵达金陵城了。
看着巍峨的城门,裴浅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一次她到底比晏同归快了一步。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不必着急。这一世长孙迢不会真心给晏同归效力,自然也不会推荐人才给他。
“主子,你是要来金陵城找人?”裴云问道,“此人在何处?我去将他带来就是,主子且找个茶楼歇歇。”
“不可。”裴浅酒道,“我们得带着诚意上门才行。”
不过裴云有点好奇:“主子未曾离京,如何知晓千里之外金陵城中之人的住处呢?”
裴浅酒但笑不语,当然是前世得知的。她要找的,正是长孙迢的好友,也是前世被长孙迢无情牺牲了的替罪羊。
她和裴云来到一条幽静的巷子,看周围的院落便不是普通百姓住处。
“谢宅?
”裴云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上前敲门。
“谁啊?”门房没好气道,他正睡得美呢。
裴浅酒道:“敢问这里是谢图南谢先生家么?”
“什么谢图南,你找错了。”门房不耐烦道,随即关上门。
裴浅酒一阵错愕,不应该啊,她记得谢图南的家就是这里啊。
裴云直接纵身一跃进了里面,下一刻,门房就被她揪出来了。
“说,到底是不是谢图南家?”裴云威胁道。
门房吓坏了,忙哭求道:“少侠饶命,我说我说,这里原本是谢图南家。但是前段时间他父亲去世了,他们母子便被我家主人赶了出去。如今应该是去了丹阳县,他的外家方家去了。”
“丹阳县。”裴浅酒咂摸一下,嗯?名册上不就有丹阳县令的名字么?但他却不在佛塔。
这下巧了,若谢图南在丹阳县,那她不如顺便查一查丹阳县令。
裴浅酒看向门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清楚,否则饶不了你。”
“是,是。”门房哭丧着脸,“我家主人是谢图南的叔父,自大老爷去世后,我家主人不愿养着他们孤儿寡母,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这宅子不是谢图南家的
么?”裴浅酒道。
门房眼神闪了闪,心虚道:“之前是,现在是我家主人的了。”
“到底有什么猫腻,赶紧一一说了。”裴云冷冷道,“否则当心小命不保。”
“我说,是我家主人借了吴王的势夺走了谢图南家的地契和房契。”门房如实说道,“我家主人在吴王家做西席,有一丝香火情。”
裴浅酒这才反应过来,这金陵城不仅是扬州治所,也是皇帝的弟弟吴王封地。
“两位少侠,该说的我都说了,别杀我啊。”门房求饶道。
“我再问你,谢图南之父葬在何地?”裴浅酒问道。
门房道:“我家主人阻拦他们进祖坟,应是一道拉去丹阳县了。”
裴浅酒眼神冷了几分。
门房一个哆嗦,愈发害怕。
“今天问你的事一个字也不许提。”裴浅酒警告道,“否则,你泄露了这么多消息,对你家主人也是背叛,你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