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裴世珍皱眉,“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小时候还知道孝顺祖母,如今大了竟然惹得您如此不快,真是大不孝!”
“她要是有一天不叫我胸口堵得慌,我就该烧高香咯。”老太君委屈地别开脑袋。
裴世珍道:“母亲勿恼,我既是她叔父,也能代她父亲教教她规矩。”
老太君拦住他:“算了,她现在是准王妃了,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去了也是受气。你和纶儿刚回来,先去沐浴更衣歇会吧。”
裴世珍道:“母亲受气,孩儿哪里还能安眠?”
说着不顾阻扰,硬是往裴浅酒院子去了。
裴浅酒没清静一会,又听院子外吵闹起来。
“主子,不好了,是二老爷和二郎君回来了。”蕙草匆忙来报。
裴浅酒眼神一闪:“二叔任徐州总管,倒是比我父兄所在晋州离京城更近。距离批凤命已经过去这么多日,他也的确该到了。”
裴世珍所在徐州距离京城大梁城不过五百多里,而裴浅酒父兄所在晋州距离京城却接近八百里。
“二老爷来者不善,国公爷和大郎君又不在府上,谁能帮您啊?”蕙草都要急哭了。
“老太君都不能
拿我怎么样,二老爷又能如何?”裴浅酒淡淡一笑。
蕙草忐忑道:“真的没事么?”
“没事。”裴浅酒收拾好笔墨,将写好的章程夹进书里,然后起身出门。
门口赵铁剑正与裴世珍和裴纶对峙,死拦着不让他们进。
“你这狗奴才!大胆!”裴世珍气结。
可是他是花拳绣腿,根本不是赵铁剑的对手,想闯都闯不过去。
裴纶身手倒是比裴世珍好,可同样被赵铁剑给拦了下来。
“赵铁剑,退下。”裴浅酒快步而来,训道,“若是殿下知道你仗着他的势在裴府作威作福,仔细你的皮。”
赵铁剑梗着脖子道:“谁敢擅闯王妃的院子,我就跟谁过不去!殿下不仅不会罚我,还会嘉奖我嘞!”
“退下。”裴浅酒强硬道。
“是。”赵铁剑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
裴世珍冷冷看着:“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拿齐王压我。之前我还不信,你会如此嚣张跋扈连祖母都不放在眼中。如今一见,我倒是信了。怎么?以为自己许了齐王,就开始目无尊长了?”
裴浅酒道:“侄儿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裴世珍怒道,“你祖母都被你气出心病来
了,你个不孝的东西!既然大兄不在,那我这个当叔父的就代替他教教你规矩。”
说着竟抬手要打裴浅酒。
裴浅酒不躲不闪:“二叔可要想好了,这一巴掌当真要打?”
裴世珍动作一顿,随即恼羞成怒:“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我一日是你叔父,一日就能教训你!”
裴浅酒道:“侄儿并非此意,二叔自然是能教训侄儿,可也得有个由头,否则传出去,世人只会说裴家二房趁长房嫡女父兄不在,肆意欺辱她一个弱女子。如此家风,败坏的可不是我长房的名声。”
“由头?你不孝祖母,这还不够吗?”裴世珍怒道,又要继续。
“敢问二叔,我何事不孝祖母?”裴浅酒问道,“凡事要讲证据,红口白牙地给我扣一个帽子,世人可不会认。”
“长辈既然说你不孝,那自是不孝的。”裴纶阴险道,“你以为传出去后,世人还会帮你正名不成?”
裴浅酒笑道:“看来二兄回来的急,还不知外面的传闻。”
裴纶心中一突:“什么传闻?”
“自然是裴家老太君和二房苛待我一个失怙孤女,侵吞先妣嫁妆的传闻。”裴浅酒淡淡道,
“你说如此情形下,世人会站谁呢?”
裴世珍怒火中烧,可是这巴掌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你,你,你给老夫跪祠堂去!”裴世珍不甘心饶了她,“你不敬祖母和叔父,仅此一点,我就能罚你,你认不认?”
裴浅酒深深看他一眼:“我认。”
裴世珍笑了:“好!认就好。别说我无缘无故罚你,还不快去!”
裴纶道:“我会派人盯好你,别想着偷奸耍滑。”
“二兄多虑了,既然是二叔的责罚,我又岂会偷奸耍滑呢?”裴浅酒淡淡道,说完便往祠堂而去。
“王妃!”赵铁剑急了。
“主子!”蕙草也追了出来。
“都回去。”裴浅酒呵斥道,“做好本职即可。”
两人缩了回去,可神色依旧担忧紧张。
“主子说话,哪有你这做下人的置喙之处?”裴纶训斥了蕙草一句,又看向赵铁剑,“如今三娘还是裴家人,这是裴家的内务,用不着王府的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