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及亲眷们表情也十分精彩。
不过他们都是人精,摸不清皇帝的意图,便一个也没开口。唯有一人看得直生闷气,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忍下了。此人便是裴浅酒的亲舅父江渌水,只是两家不来往许久了。
晏同归倒是想作梗,可是碍于身份立场,也不好开口。
最后是皇后道:“裴三娘子行为不端,伤风败俗,如此人品不堪为齐王妃,请皇上三思。”
晏君知与晏同归的立场天然相对,皇后自是不愿意晏君知得到楚国公这样大的助力。
皇帝冷冷扫她一眼,看得皇后心中一颤。
“齐王与裴三娘子有婚约在身,如今又有肌肤相亲之实,为全皇家与裴家的名声,唯有安排二人尽快成婚。”皇帝道。
大臣们纷纷会意:“皇上英明。”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老狐狸哪里还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晏君知和裴浅酒表情麻木地谢恩。
事已至此,他们是别想解除婚约了。不是说没有办法,实在不行豁出名声不要,皇帝还真能给晏君知纳一个德行有亏的王妃啊?可一旦这么做了,那就是忤逆皇帝了,被皇帝记恨上那还能有好?
于是他俩都认命了。
两人
互相看看,心中安慰自己至少对方长得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娶(嫁)了不亏。
之后直至宫宴结束,也没再出过幺蛾子。
裴浅酒回去后,倒是被老太君喊去训了一顿。
“你的教养都哪里去了?怎么不跟你四妹妹学学?她个准太子妃都没你这么失态的。区区一个齐王妃,就让你激动得找不着北了?”
裴锦屏道:“好在没有连累裴府的名声,祖母就不要太苛责三姐姐了。”
裴浅酒不紧不慢道:“我也奇怪呢,怎么我跟四妹妹一同去更衣,偏我出事了,四妹妹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四妹妹可愿给我解解惑啊?”
裴锦屏心头一跳,有一瞬间的心慌:“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行为不端,去勾引齐王,问我干什么?”
她心虚啊!
裴浅酒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裴锦屏忙找补道:“摆在眼前的事实,谁不知道?”
裴浅酒幽道:“我们一起去更衣,你总该看到什么吧?却说什么都不知道,莫不是心虚?正好我也准备向皇上伸冤,你就做个证人吧。”
“我不去!”裴锦屏激动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君不得不开口道:“行了,做
出这种丑事不想着谨言慎行,还要往大了闹,是生怕不够丢人吗?给我滚回去反省。”
“孙儿问心无愧,想来齐王殿下也会查明真相,咱们还是静等佳音吧。”裴浅酒行了一礼,这才慢慢退下。
老太君被噎了一下,偏偏涉及齐王,她又不敢置喙什么,真是好不憋屈。
老太君只能转而对裴锦屏道:“你是准太子妃,怕她做什么?”
裴锦屏讷讷应是,想到裴浅酒离开时说的话,有些心神不宁。
老太君也不是善茬,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便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不安什么?咱们不忌讳手段,只要别被抓住即可。她所倚仗的也不过是齐王,可要是齐王厌弃了她,她还有什么呢?”
裴锦屏道:“奶奶的意思是?”
“这一次是她运气好,跟齐王躺一块了,可若不是齐王呢?”老太君冷笑道。
裴锦屏恍然大悟,她们原本也是这么算计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裴浅酒跟晏君知躺一块去了。
“那奶奶有什么办法让她被齐王厌弃呢?”裴锦屏求教道。
老太君冷笑道:“奶奶有一门穷亲戚要来打秋风,不过她家有个儿子跟你们一边儿大
,听说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正好跟你三姐姐相配。”
裴锦屏问道:“她们还有多久到?”
“也就这两日了,你耐心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太君拍拍她手背。
裴浅酒回到住处,神情已然冷若冰霜。
这就是她的好家人们啊,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生吞个干净。
前世虽然也是如此,可她到底天真,以为血浓于水,小辈再怎么争、长辈再怎么偏心,也是关起门来的私怨。对外总归是一条心的。所以即便她们侵吞她母亲的嫁妆,即便她们欺压她,她也忍了。
可事实证明她太愚蠢了,这些人就是禽兽畜生都不如的玩意,根本不管亲情不亲情的,为了上位,他们什么都能出卖。
回忆起前世往事,裴浅酒眼中戾气横生。
“主子,您怎么了?”蕙草担忧道。
裴浅酒猛然惊觉,掩去眼中的戾气:“我没事,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我歇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