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霜一番话说得大气端庄,许氏听了,心里头那股子火气被稍稍安抚了下去。
不愧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就是识大体,明事理。
外面抱回来的,即便有她的血脉,但骨子里的那种小家子气已经根深蒂固,掰不回来了。
姜晚棠听到姜晚霜慷他人之慨的这一番话,简直要气笑了。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姜晚霜,“妹妹,去年母亲送你的那匹蝶戏百花双面蜀绣能送给我吗?当初我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
姜晚霜脸色僵住,万万没料到姜晚棠会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向她讨要东西,且一开口就是价值不菲的蜀绣!
许氏的火气一下又冒了起来,“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什么东西都要跟你妹妹争。”
姜晚棠一副疑惑的表情,“为何我向妹妹讨要东西就是眼皮子浅,别人向我讨要东西,我就得高高兴兴地双手奉上?”
许氏的神色一噎,旋即就有一种被忤逆了的恼怒。
“你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反驳了!”
“我只是在表达我的困惑罢了,母亲为何生气?莫不是面对不同的人,母亲还有两套不同的行事标准?”
姜晚棠是真的想替原主问问眼前之人,为何她能那般偏帮外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连半点包容都没有。
她越是平静,许氏心中的怒火就越是强烈,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都扭曲了几分。
“你……”
姜晚霜再次出声安抚,“娘亲息怒,姐姐不是有意要气您的。”
她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姜晚棠,“姐姐,你实在不应该对娘亲这般无礼,快向娘亲道歉呀!”
姜晚棠并不接她这一茬,“妹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否愿意把那蝶戏百花双面蜀绣送给我?我们都是一家子姐妹,若是连区区一面蜀绣都不肯给,那就太过小家子气了些。妹妹素来大方,想来定会慷慨相赠的吧!”
姜晚霜:……
她被姜晚棠这话堵了个结结实实,半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姜晚棠步步紧逼,“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你莫不是舍不得?”
姜晚霜心中恼怒极了,但周遭这般多人看着,她又不得不维持自己的形象。
“并非我舍不得,而是那蜀绣乃是娘亲赠送于我,我若将它转赠于你,岂不是辜负了娘亲的一番心意?”
姜晚棠一脸正色,“我们都是母亲的女儿呀,母亲愿意将蜀绣赠送给你,又怎会厚此薄彼,不愿赠送给我呢?妹妹可莫要再说这些话来挑拨我们的母女情分了。”
许氏:……
姜晚霜:……
姜晚霜的脸色再次僵住,头一次,她在姜晚棠手底下连连吃瘪!
偏偏姜晚棠还在继续,“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罢了。你瞧,你劝我之时那般正义凛然,事情真的落到你的头上,你不也同样难以割爱?”
姜晚霜被她一激,脑子顿时一热,“那蜀绣姐姐喜欢拿去便是!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及我们的姐妹情谊。”
这话说完,她心就痛得滴血,但在人前,她却不得不维持自己宽和大方的形象!
许氏闻言,眉头微微蹙了蹙,到底没说什么。
罢了,毕竟也是自己的血脉,那蜀绣给她便给了。
霜儿不愧是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大气,也没在外人面前落了国公府的颜面。
姜晚棠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欣喜的笑,“谢谢妹妹,我就知道妹妹最是大度了。”
姜晚霜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她袖中拳头暗暗握了握,心中到底不甘,“姐姐,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实不必过于在意,你若是为了一匹轻罗烟就伤了和允儿妹妹的姑嫂情分,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又是一副说教的语气,就好似全然为了姜晚棠着想一般。
大家听了她这话,这才把思路拉了回来。
是啊,她们一开始说的是轻罗烟来着,怎么说着说着就被带偏了?
赵诗允正欲开口嘲讽几句,就听姜晚棠竟破天荒地道:“妹妹所言极是,此前是我行事不妥。允儿妹妹,你既喜欢轻罗烟,回头我让丫鬟送到你那儿去,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诗允都惊呆了,姜晚棠竟然就这么认怂了?
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好处,赵诗允就又开心起来。
就算她已经有了一身轻罗烟的衣裳,但也不嫌多,回头她可以让绣娘再给她裁制另外一个样式。
她心里美滋滋,难得对姜晚棠露出了个笑脸,“嫂嫂如此大方——”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姜晚棠又道:“说来,我也瞧上了允儿妹妹的一个物件,不知妹妹能否割爱?”
赵诗允刚才还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
好个姜晚棠,果然是个小气的,表面上答应要把轻罗烟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