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母女这般亲亲密密地说话,姜晚棠这个“外人”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往前凑。
姜晚霜一脸嗔怪地看着她,朝她招手。
“姐姐,你快来跟娘亲请安呀,还傻站着做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亲近热络,甜美至极,然而她此时这副与许氏的亲昵姿态,却能化作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地往姜晚棠的心口上扎。
这是过去两年间,她最常用的手段。
杀人无形,却最是诛心。
然而,这一招对现在的姜晚棠没用了,因为她已经不是原主,她不在乎许氏,自然就不会被伤到半分。
原主的容貌与许氏有七八分相像,这是当初她能那么顺利被认回来的原因之一,但这非但没有引起许氏对她的怜爱,反而让她愈发嫌恶。
原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现在的姜晚棠却一眼就能看透。
原主面容酷似她,但行事却是笨拙懵懂,丑态百出,上不得台面,这样的原主就像是个满是瑕疵的残次品。
这对于一生骄傲,人生完美的许氏来说,俨然是最大的变数和耻辱。
她在乎的不是血缘上的那点羁绊,而是女儿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荣耀与赞誉。
这一点,原主做不到,但姜晚霜却做到了。
所以,哪怕姜晚霜并非她的亲生女儿,许氏依旧待她如初。
姜晚棠迈着步子款款而来,她步态优雅,裙摆上的团蝶百花随之而动,仿若百蝶齐飞,那一瞬间,许氏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她微微恍惚。
姜晚霜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片刻,双手暗暗握紧。
姜晚棠真的变了,这种改变不是流于表面,而是由内而外的,这让姜晚霜莫名慌张起来。
姜晚棠走到许氏面前,款款行礼,仪态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女儿见过母亲。”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半分起伏,不似之前那般拘谨扭捏,连尾音都带着颤抖,但是,语气间也再无之前的孺慕。
许氏心中升起一股被冷待的不悦来,她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姜晚棠站在一旁,便没了开口的意思。
许氏见此,心中更加不喜。
果然不是在自己跟前养大的,性子木讷又不讨喜,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许氏的嫌弃明晃晃地摆在脸上,赵诗允眼珠子一转,笑着开口。
“婶婶,许久未见,你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简直就跟天仙下凡似的。”
许氏听了赵诗允这番讨巧的话,脸上总算是露出些许笑意。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不像某些人,就跟木头似的。
赵诗允又道:“今日婶婶的衣裳真好看,这料子太衬您了!”
许氏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她这才注意到赵诗允身上的衣裳,便也夸了两句,“你身上这是轻罗烟吧,穿在你身上也是极美的。”
“多谢婶婶夸奖,说来,这匹轻罗烟还是母亲特意去锦绣阁为我买的。”
姜晚霜闻言,眸光微动,“咦?若我没记错的话,姐姐的嫁妆里好像就有一匹轻罗烟呢。”
赵诗允可不就等着她的这句话嘛,当即瞟了姜晚棠一眼,语气有些委屈。
“那是嫂嫂的东西,我可不敢开口讨要,不然,可要被嫂嫂误会我觊觎她的嫁妆呢。”
陈氏闻言当即出声训斥,“允儿,不可胡说,你嫂嫂岂是这般气量狭小之人?”
姜晚棠:……
她们母女这双簧唱得不错!
许氏不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眉头不觉蹙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氏急忙欲盖弥彰地遮掩,“不过就是一匹布的事而已,没什么的。”
赵诗允噘着嘴,神情很是委屈,“这的确是一匹布的事,但嫂嫂连一匹布都不肯给我,还要让我打借条,分明没把我当自家人。”
陈氏当即出声训斥,“允儿,不可无礼!就算只是一匹布,也是你嫂嫂的嫁妆,她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们也不能强求。你当着你婶婶的面这般说,委实太过失礼了!”
赵诗允低下了头,脸上依旧一副委屈神色。
许氏听了母女俩的这番话,脸上立刻有了怒意。
她转头看向姜晚棠,语气沉沉,“晚棠,可有此事?你竟然让允儿给你打借条?”
姜晚棠一脸坦然地点头,“确有此事。”
许氏的眼神顿时多了一抹嫌恶,开口的语气更是气急败坏。
“不过区区一匹布罢了,你怎的这般小家子气?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姜晚棠心里一片冷意。
在许氏的眼里,脸面最重要,至于这个女儿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
姜晚霜急忙上前给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