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禾起了个大早,安致远上班的地方比较远,已经出门了,夏初曼则刚起,不用安排安禾的早饭,她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安禾快速地洗漱,然后跟夏初曼打招呼,出门。
清晨的青涟巷已经开始忙碌了,几个早点铺子前面已经开始排队,开门的商铺也开始把货物往外面挪动,本来就不宽的路又被占了三分。
再往前走,就看见楚清秋家的粮油店。
束春华烙葱油饼是用的老式的蜂窝煤炉子,就放在店门口,上面放一个平底锅,倒上油,放上做好的葱油饼,两面烙至金黄,安禾远远的就闻见浓浓的葱香。
走近看见是楚清秋正在炉子边张罗着锅里的饼,束春华正在面桌上做新的,旁边的盘子里面已经烙好的,被切成漂亮的扇形。
楚清秋坐在炉子后面,烟雾缭绕,却遮不住少年的轮廓。
见安禾过来了,招呼她先坐下。安禾走上前跟束春华打过招呼,便在桌边坐下,束春华刚好做完最后一个饼,把楚清秋替换下来,让他们两个先吃。
楚清秋又加了一碟咸菜丝,每人一碗稀饭。咸菜丝是用辣椒炒过的,一口下去,又香又脆。安禾忍不住赞叹:“束阿姨,您再开个葱油饼店旁边的早餐店都不用干了。”
束春华笑道:“我哪儿有那个本事,你们喜欢吃就足够了。”
楚清秋只顾低头吃饭,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道:“昨晚的卷子写了吗?”
安禾一愣,昨晚只顾着收拾自己的心思,哪里还记得卷子的事情,便摇头说道:“没有。”
楚清秋微微皱眉:“第一节课就要讲,没做的话效果不太好。”
安禾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要是有不明白的晚自习你再跟我讲讲。”
“今天周四,晚自习要上竞赛辅导班。”楚清秋面无表情地说道。
安禾心里“咯噔”一下,明明楚清秋的竞赛辅导班从暑假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现在怎么又开始这么在意,果然还是因为陈青青的花边新闻,非要说什么沈欣然。结果现在自己“酸”屋及乌,听见辅导班就开始不舒服。
其实仔细想想,安禾跟楚清秋也算是青梅竹马,如果他们真的你情我愿的话。但是相识这么多年以来,作为朋友,楚清秋从来没有任何逾越,小时候他帮安禾背书包,长大了给安禾抄作业,讲题目,两个人从一个小学升到同一个初中,又考进同一所高中,楚清秋完美地扮演着安禾最好的朋友的角色,他也会去安禾家里玩,但是如果安禾不在家他从来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安禾经常在楚清秋家里写作业,以前两个人挤在楚清秋的书桌上,后来年纪渐长,楚清秋就把书桌让了出来,自己在床边写;他给安禾讲题目,但他也会给其他同学讲,他只是看上去疏离,却不冷漠,他对任何人都真诚,就像对安禾一样。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清秋,一种清冽的气息。
安禾则从小大大咧咧,她的家庭爱意足够浓厚,所以不需要从其他地方寻找温暖,因此每当有人调侃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时候,安禾总是一本正经地纠正:“是发小啦,什么青梅竹马。”楚清秋则微笑着看安禾跟其他人玩笑,从不多说一句话。
但是当自己意识到楚清秋真的可能会离开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么多年来对楚清秋的依赖已经让她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自己可真矫情,矫情又自私。”安禾心里闷闷地想。
见安禾不说话,楚清秋又说道:“周末吧,周末刚好中秋节,我给你把数学好好补一补,你的数学确实得上点心了。”
“好。”安禾答应着,低头又喝了一大口粥。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去学校,走在路边斑驳的树影下,安禾忍不住抬头打量楚清秋,身形挺拔,皮肤算不上白但也不黑,健康的小麦色,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楚清秋原来这么好看呢。
感受到安禾的目光,楚清秋偏头问:“看什么?”
安禾别开目光,一时竟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没事。”
“你那个竞赛,什么时候开始?”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辅导班的事情。
“明年三月吧。”
“要是拿奖了,可以保送吗?”
“不知道呢,每年的政策不一样,不过可能会加分。”
“嗯……”安禾又沉默了。想起刚才楚清秋的话:你的数学确实得上点心了。
确实,自己的数学成绩不是很好,本来想着,就按现在的成绩,上一所不错的大学还是希望挺大的,但是,如果想追随楚清秋的脚步,还远远不够。
他就像现在灿烂的朝阳,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个破落的小巷,安禾心里想:自己能追得上他吗?
“哎楚清秋,你以后准备考哪儿?清华还是北大?”
楚清秋笑:“那我可考不上。”
“切。”安禾不屑地哼一声,“那你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