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心中泛起酸涩。
她跟萧歧又有何不同呢?
都是没有家人的孤儿,只能身不由己,成为别人的一把刀。
只是她比萧歧幸运些,多了一次机会,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这时,被褥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阿蝉猛然掀开一角,竟然窜出来两只肮脏的老鼠!
这不是最令人心惊的,阿蝉看到了萧歧那条残肢——
左腿从膝盖齐根断掉,断口因为太久无人照管,如今溃烂发炎,黄脓血水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她脸色骤变。
这将军府上下都是畜生么?!
主子伤成这样,他们就这么看他等死?
旁边地上的破碗里还盛着不知何时的馊粥。
天气潮湿,里头已经蠕动起了蛆虫,就连老鼠都不多看一眼!
阿蝉实在愠怒。
就算将军府没落,曾经保家卫国的英雄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她冷脸冲出房门,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看模样应该是管家。
管家被阿蝉
身上的杀气一吓,退后几步,阴阳怪气道:“夫人,不好意思,老奴来晚了!只是将军府现在实在没钱大操大办,凡事您将就着点吧。”
他连拜都没拜,而是仰着脖子继续道:“大喜的日子,您为何要这样看老奴?难不成您现在才知道,咱们这儿不再有什么大将军,只有个残废?哎呦——!”
嘲讽戛然而止,因为一把冰凉的短匕已经架在他颈边。
阿蝉面无表情:“就算萧将军受伤,也容不得你们这些势利的狗奴才轻贱!你若再冒犯他一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管家脸色煞白,但他不服气,这乡下丫头还真以为自己嫁进这里,是来享福的?!
他硬着胆子刚想再说,忽听耳边一阵破风声,跟着就是颊边一凉!
身后响起杀猪般的尖叫,管家呆愣地回头,只见躲在远处的小丫鬟竟然被飞刀射中发髻,钉在了木桩上!
阿蝉收回手,眼神淡淡:“我给你们一个时辰,把将军的屋子里里外外给我打扫干净,饭菜也换了热腾腾的上来,不然,我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钉在房梁上。”
“知道了!”管家吓得噗通一声倒地,他捂住脸上流血的伤口,手脚并用地带着一众仆人往后院跑去。
阿蝉轻轻呼了口气,回头看向正房,而屋内,男人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微颤,缓缓张开……